第144章 第146滴血
“希希!” 祁止从抓到的知情人嘴里拷问,得到了关押希希莉娅的地下实验室地点,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之后,却很奇怪的,原本想象中封锁严密的实验室入口空无一人,地上胡乱的散落了许多纸张文件,在这样漆黑寒冷的冬夜,显得有几分空寂诡异,就像是有人匆忙逃走间不慎遗留下来的。 “祁止,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会不会他们提前得到信息,已经把小仙女转移带走啦,咱们晚来了一步?” 冬天的夜晚,外面的温度很低。 此时此刻,瓢泼大雨初歇,屋檐下有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凉风携来浓重的湿意,吹得殷仕止不住地打哆嗦。 他已经和祁止不停歇地奔波了一整晚了,浑身淋得湿透,就算他自诩是个硬汉,此时此刻也有点扛不住了。 “咱们这么盲目地找下去也没有用啊,那老头子狡兔三窟的。不过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他不会对小仙女做什么的,她那么漂亮,谁舍得啊。照我看啊,咱们先回去,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再赶过来。” 殷仕到现在还是觉得,希希莉娅是被抓去作人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祁止把即将纳入口袋的祁氏集团吐出来。他搓了搓自己冻得冰凉的手臂,毫无形象的在地上不停地跺脚。 也不晓得为什么,今天晚上格外的冷,殷仕看了一眼从今天发现希希莉娅失踪开始,脸色就冷得像块冰的祁止,多么希望他可以停止散发冷气。 “你先回去。” “啊嘞?那你呢?”殷仕有些呆愣,实在难以置信,他认识祁止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体谅自己。 祁止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定定的投放在不远处的入口上,入口处黑漆漆的,像一只巨兽张大的嘴,锋利的獠牙隐藏在暗处,叫人轻易窥探不得。 他有预感,他苦苦寻了一整天的小公主,就在下面。 “哎!祁止,你真要去啊!” 殷仕叹了口气,觉得他是在做无用功,完全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心理。希希莉娅不见了,大家都很着急,但是这厮不一样,他跟疯了一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凡听到一点点有可能的信息,就马不停蹄地跑过去。 每一次扑空,他的脸色就凝重一分,这种凝重,在他冲进祁家家主的藏身之地、从家主的亲卫兵嘴里撬出实验室的具体地点时,达到了一种危险的临界点。 如果在这里还找不到希希莉娅,殷仕觉得,祁止真的会绷不住了。 想到他再次扑空的场景,殷仕内心胆怯,不敢直面他的暴击,干脆抱了棵树,蹲在下面,用手机照亮自己前面的一方土地:“那你快去快回啊,看一下没人就赶紧出来,我在这等你好了。” * 入口进去,这是一条很深的走廊,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有些地方还接触不良,隐隐有火花星子迸裂出来,地上的泥脚印很乱,还看得到被拖拽的痕迹。 愈发靠近最里面的密室,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重。想象到那个场景,祁止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像一道闪电,“嗖”的一声,空气中只剩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密室的门口被暴力掘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大口子,裂口边缘锋利,挂着许多残破的衣物碎片,甚至有血rou也残留其上。 祁止按捺下心中强烈的不安,弯下腰从洞口钻了进去。 面前的一幕让他触目惊心。 四周的桌椅、器具胡乱地倾倒在地上,珍贵精密的玻璃仪器被砸得粉碎。一地的碎玻璃渣上,有鲜红的血珠从上面淌下来,汇入地面的那汪血水中。 挂在天花板上的灯具掉了一半,剩下的部分靠着裸·露在外的电线堪堪的连接着,在空中晃动,在寂静一片的实验室里,发出令人牙酸的诡异“吱呀”声。 偌大的实验室,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穿着防护服,不知生死的人。他们有些人的口罩、头套被人拽下,有些人身上结实的防护服被暴力撕烂,甚至有人的脸上留下一个齿痕,被生生扯下了一块皮rou。 各个衣着凌乱,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从伤口的痕迹看来,是用玻璃仪器穿刺而成。并不是血族的手笔,这群贪婪愚蠢的人,自相残杀,最后自己将自己送命于此。 一片狼藉的废墟中,静静地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人影,面对一室萧条视若不见。 祁止踏过地上横躺着的人体,踩着脚下粘腻的血液,一步一步走到了男人面前,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人在哪。”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个漠然如风,一个冷厉似冰。本应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此刻却站在了最遥远的对立面。 祁承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好像没有任何感知能力,连眨眼睛的频率都很慢。 祁止闭了下眼睛,定神,让自己的心绪不被内心的燥意干扰,耐心的将纷乱的思虑一根一根地清理整齐,大脑飞速运转:祁承既然站在这里安然不动,那么希希莉娅肯定还在这个实验室里。 墙边立着的一个巨大橱柜显得非常可疑,祁止上前一步,打开橱柜的门锁,一个人从里面直愣愣的摔倒出来。 祁止下意识地接住,往怀里一看,竟然是祁延。 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紧地皱着,好像在昏倒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他格外愁恼的事情。 不是她。 眉心按捺不住的跳动,祁止忍不住在一旁的墙壁上狠狠地锤下,震得雪白的墙皮“簌簌”地掉落。心口的火快要把他燃烧殆尽了,再找不到希希莉娅,他一点都没法想象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突然,他听到摆放在中间的实验铁床下好像传来些许动静,有人在下面! 不做多想,祁止大步迈进,蹲下身,一把掀开了垂在地上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