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亭雪阁河
花仙子飘雪而过,风信子乘浪而动,来到了一处芳香四季的花谷,花仙子说:“公子,近来可好。” 风信子说:“没有雨的日子里,一个人很孤单。” 花仙子说:“我愿陪伴公子到人间游玩,公子可否愿意?” 风信子说:“如此也好,我俩结伴而行,也是神仙伴侣一对。” 花仙子说:“公子,慢一些,我跟不上啦呀。” 风信子说:“仙子,我在前方容华等你。” 花仙子说:“好吧。” 风信子和花仙子先后来到了容华,两人走在容华的石板路上,风信子说:“仙子,人间始终带着多愁善感,不像花谷里那般清静温雅。” 花仙子说:“公子,我怎么感觉是你多愁善感,我倒觉得人间充满温暖。” 风信子说:“唉,仙子有所不知,近在咫尺,远在天边,这种陌虚有的冲动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而我喜欢距离。” 花仙子说:“公子,那你和我之间也有距离。” 风信子说:“此话怎讲。” 花仙子说:“公子是花主,而我是仙子,一个是天上的飞鸟,一个是水里的游鱼,我跟你,始终带着宿命的天意。” 风信子说:“哦,可我们都是成仙之人,宿命的安排,已经被我们的善行而感化,两心若久长时,又岂在天水一隔。” 花仙子说:“公子的修行在小女子之上,小女子难免会有几分畏惧。” 风信子说:“仙子即是同道之人,道人的修行,不在天长地久,而在于朝夕相处,若仙子不嫌弃,风信愿做仙子的良辰知己。” 花仙子说:“公子,真得愿意于我这个卑微的小女子,做一对有名无实的人间鱼鸟,小女子万分荣幸。” 风信子说:“仙子,即是人间鱼鸟,也是人间烟火,看来仙子对人间还是有很多的留恋啊。” 花仙子说:“是啊,人间有五谷杂食,锦衣庙堂,还有很多的奇珍异宝,更有爱情故事流传于民间。” 风信子说:“早有耳闻,先有丑女奔月,后有弯弓射日,更有琴音之佳偶,地府生死而轮回。” 花仙子说:“公子,你不在人间多时,却对人间的故事,知之甚祥,小女子万分佩服。” 风信子说:“仙子,不出门知天下事,乃武道,出门而不知天下事,乃文豪,同样都是天下事,却也有是非曲直,我等修行于此,自然要体察一些民情。” 花仙子说:“公子,小女子只懂人间情爱和慈悲,对正义与邪恶,不愿意去理会。” 风信子说:“这就是我们今天来人间的目的呀,你说呢,仙子。” 花仙子说:“公子,我觉得人间柴米油盐之事比荣华富贵更难理解。” 风信子说:“是呀,富贵在此,口口相传,天意如此,夫妇何求呀。” 花仙子说:“公子,人间有好多的景点,那我们就先走走看看吧。” 风信子说:“如此甚好,仙子,请。” 花仙子说:“公子,请。” 风信子和花仙子摇身一变,化为两个书生,两个书生来到了一个村庄,村庄里有一户人家,家里住着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老人身旁有一个女孩,老人咳嗽个不停,还吐出了鲜血,老人对女孩子说:“阿丽呀,我这个老头子,怕是苦了你一辈子了呀,你还是不要再管我了,早点找个婆家嫁了吧。” 女孩子阿丽说:“爹,女儿要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啊。” 老头子说:“爹,年纪老了,快不行了,跟我在一起会拖累你的呀,你还是管自己的终身大事去吧。” 女孩子阿丽说:“即便是这样,我也要陪你走完接下来的生活呀。” 老头子说:“你娘死的早,家里都靠你,我这个早就该死的老人,死皮赖脸的活到了现在,你已经尽孝了,爹,心里高兴呀。” 女孩子阿丽说:“爹,不要这么说吗,几十年都过来了,就让女儿继续为你尽孝吧。” 老爷子一气之下咬断了舌头,一命呜呼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了两个贼眉鼠眼的坏蛋,其中一个坏蛋说:“阿丽,现在你老爹死了,我看你跟不跟我走。” 阿丽说:“我不走,我还要为我爹买棺材,下葬礼。” 坏蛋说:“人都死了,还买屁个棺材,办鸟个葬礼,老爷子又看不见啦,就这么跟我走吧,等下,我放把火,把这间房子烧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葬礼,最贵的棺材吗。” 阿丽说:“无赖,人死为大,死了之后是会回来的,一定要做好生前死后的事情,我才放心呀。” 坏蛋说:“不要管这么多了,我已经在柴房点火了。” 阿丽说:“谁让你点的火,你这个坏蛋,给我滚,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坏蛋说:“不跟我在一起,你跟谁在一起呀,阿丽。” 坏蛋凶神恶煞的看着阿丽,阿丽被坏蛋拉出了房子,哭泣声中,房子倒了,阿丽被坏蛋拉到了自己的房子里,死活都不肯上床的阿丽被坏蛋狠狠的打了一顿,阿丽被两个坏蛋侮辱了,两个坏蛋走后,阿丽上吊自杀了,风信子看到了这里,没有作声,花仙子说:“公子,难道我们就这么袖手旁观吗,阿丽的命也太苦了吧。” 风信子说:“生死薄上早有记载,每个人的轮回,都逃不出黑白无常,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花仙子说:“可是,公子,我怎么有时候觉得阎王爷特别的不公呀,为什么好人总比坏人死得早,坏人在人间却能活得长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风信子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是不报,天机未报,时候一到,一切明了。” 花仙子说:“公子,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死去回来的轮回,总是为了生离死别。” 风信子说:“人世间的苦乐,非人所能主宰,上天从一出生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也许就是天意的事在难违吧。” 花仙子说:“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那我们这些成仙之人,岂不成了人世间的罪恶。” 风信子说:“仙有仙规,人有人法,若想帮助阿丽,只能做一些身后之事了。” 花仙子说:“可是坏蛋说的也并非无道理呀,棺材与葬礼本来就是无礼取闹,仿佛是了活着的人才举行的活动,这是在享受死了人之后的快乐,还是在领教天道的生老病死。” 风信子说:“仙子,你初入人间,对人间之事知知甚少,光看表面的情爱,是很难读懂慈悲的。” 花仙子说:“可是公子,我还是忍不住要多管闲事了。” 风信子说:“明白,仙子好自为之吧。” 花仙子停住了时间,把两个坏蛋辙回了门口,剃了一个光头之后,背上刻了两个大字妖怪,随后一阵风把两个坏蛋送进了大牢,状纸上写得明明白白,知府大人定两个坏蛋死刑,则日处斩,可惜呀,可惜,一个花季美丽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了人间,花仙子经过思量,绝定要让阿丽还阳,花仙子飞到了地府,面见了阎王,花仙子对阎王说:“阎王,今日我花仙子到地府有一事相求,行与不行,都在我自身。” 阎王说:“好一个花仙子,居然敢到我地府来要人,活得不奈烦了。” 花仙子说:“到地府的神仙大多都是一个死,只有死才能进入冥界,我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来地府向鬼王要人,自然有我的意思。” 阎王说:“好一个花仙子,明知是死,也要死一回,真是后生可畏呀。” 花仙子说:“我愿用我五百年的仙灵,换阿丽转世还阳,阎王,你接不接受此爱。” 阎王说:“好一个花仙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硬来,不要以为我长得客气,你就来欺负洒家,天有天规,地有地规,天上的乌龟到了我这里,也得变成鬼,你今日居然敢来,我就接受地府阿丽一案,你等一下就明白了。” 花仙子说:“阎王爷,我知道,你这是缓兵之计,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人。” 阎王说:“好一个花仙子,不要以为你有千年的道行,我就不敢收你,这里我最大,我想要谁死,他也不会活,不过凡世好商量吗,你要有钱的话,还是可以通融通融的,我们地府还是有这个规矩的。” 花仙子说:“好一个鬼王,你开价吧,五百年的道行值多少钱。” 阎王叫来了判官,判官在一旁算了一笔帐。 判官说:“好一个花仙子,花乃世界之身,一百年一得果,五百年而成形,按照太上老君的仙丹作比较,你这个值四千三百贯,阿丽是凡间的孤品,既然是孤品,自然有孤品的价格,阎王和我商量了一下,孤品的价格为五千贯,所以啊,花仙子呀,你得花六百行的道行才能救得了阿丽,不过到那时,你可能就被打回原形了。” 花仙子说:“六百年就六百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地藏王菩萨不是经常这样说的吗。” 判官说:“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呢,要不然,不都成佛了,还要地府干嘛用呀。” 花仙子说:“好吧,阎王你判吧。” 阎王拿出了生死簿说:“花仙子,花一千二百四年有余,今日去六有六,六六大顺,可以继续回山修行,不用打回原形了。” 花仙子说:“谢过阎王,我愿意接受。” 阎王在生死簿划了一道长长的黑笔,花仙子被送回了花谷,阿丽还阳了,风信子在花谷等着花仙子,风信子说:“仙子呀,今日人间一游,你失生了。” 花仙子说:“公子,我还是不愿意放弃人间。” 风信子说:“人有人的好,仙有仙的好,人与仙始终不能两立,你好自为之吧。” 花仙子说:“公子,我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风信子说:“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对一个无缘无故之人都肯献出仙元,可见仙子呀,你难入仙极。” 花仙子说:“我没有后悔,尽管我只是一个花妖而已。” 风信子说:“仙子呀,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尽管你现在离我越来越远了。” 花仙子说:“公子,请留步,我何时才能继续修行呀。” 风信子说:“六百年之后,才是修行之期。” 花仙子说:“我后悔了。” 风信子说:“可惜呀,可惜,这世上没有起死还魂丹,要不然你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呀。” 花仙子说:“公子,那你愿意等我吗。” 风信子说:“等你死了,我来看你呀。” 花仙子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风信子说:“你已经有了生老病死,天意难违呀。” 花仙子说:“公子,我不想离开你呀。” 风信子说:“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仙妖两隔,我们就此分道吧。” 花仙子说:“公子,为什么仙是仙,而妖却始终是妖。” 风信子说:“要怪就怪玉帝吧!千年的道行是仙,妖却要一万四千年才能成仙,所以你自量吧。” 花仙子说:“公子,那我不想成仙了。” 风信子说:“不成仙,那你干嘛。” 花仙子说:“我想做一个平常人。” 风信子说:“做平常人还不容易吗,你再死一次就可以做为平常人了。” 花仙子说:“您的意思是说,让我投胎呀。” 风信子说:“对呀,只有投胎你才能做人呀。” 花仙子说:“好吧,我不想做人了,我还是留着六百年的道行做妖得了。” 风信子说:“请便,仙子。” 花仙子回到了洁净池,继续着往日的修行,风信子独自一人来到了人间,行走在茫茫的草萍上,草萍上飞起了两只蝴蝶,风信子随手一捏,吹了一口仙气,蝴蝶变成了两个仙子,陪伴在风信子的身边,蝴蝶仙子对风信子说:“公子,为何要欺骗花仙子呀。” 风信子说:“我舍不得呀,她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呀。” 蝴蝶仙子说:“公子,那我们算不算你的朋友呀。” 风信子说:“你们只是我的玩偶,不懂得我的心灵。” 蝴蝶仙子说:“公子,我们很不高兴。” 风信子说:“不高兴是因为听到了实话,既然是实话,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蝴蝶仙子说:“公子,真坏,太坏了。” 风信子说:“你们俩就好好伺候我吧,有的是机会让你们舒服。” 蝴蝶仙子说:“公子,现在去哪里呀。” 风信子说:“去一个想去的地方。” 蝴蝶仙子说:“那什么时候再叫我们出来呀,小蝴蝶快消失了呀。” 风信子说:“走着走着就散了。” 蝴蝶仙子消失了,风信子来到了婆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