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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金忍啊忍的,一路上肚子不断抗议着,他家师公全都无视了,她也只好跟着无视。反正她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跟她完全就没关。在她独善其身的过程中,只能默默承受来自社会各方的凌nüè。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像个小可怜,无人疼啊无人爱,最要命的是师公为了表达对玄机姑姑的旧qíng难忘,还非要拉着她一起参与;忽然好想念七哥哥啊,虽然他很坏,但至少不会凶她,更不会吝啬到不让她吃饭。 人生啊,最美妙的事就是想到谁,谁就能立刻出现 所以当九金看见那个在咸宜关门口徘徊的身影后,顿时觉得美妙极了。 七哥哥!好激动啊,九金立刻很没节cao地忘了身旁的师公,朝着远处那个暗紫色的身影飞奔而去。就好像前方是一大陀金子,每跑一步就接近了一点直到最后她猛地一个熊抱,也不顾段子七的意愿,自我满足就好。 子七只瞧见有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出现,随之传来了个很熟悉的叫声,然后有个不明物体迅速像他靠近,直到被她抱住,他依旧还处在恍惚状态。 她在他身上蹭了几下,表qíng很满足,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哭腔:七哥哥,你有带吃的来吗?我好饿,我快被那个男人弄死了。 弄死?好不容易,子七总算回神,皱着眉打量着怀里的那团东西。 是啊,一整夜,不让人家下g又不给人家吃饭,一早起来又折腾。好不容易带我出门了,还以为可以吃东西了,结果呜哇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啃白乎乎的 子七听得瞠目结舌,那团东西赖在他怀里的份量,一再提醒着他,现在的qíng况是真正的肥水流了外人田。一整夜、大清早继续、还被啃了白乎乎的光是想,他都觉得惨烈。沉了沉气后,子七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冷静,微笑着问: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就下得了手?太不可思议了,对着你,他居然还能下得了手,是不是个瞎子?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项郝举步上前,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久别重逢的两人,顺势还瞪了眼那个变心极快的女人,咬牙切齿地开口:你见过那么帅的瞎子吗? 于是,九金开始明白:天下是很大的,不要脸的人是死不光的。趁他们俩针锋相对的时候,她停止了装可怜,开始对段子七上下其手,就算他出门不太可能会带吃的,搜点银子出来也好啊,至少可以买东西吃了。 你是子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前这人跟刚才裴澄跟他描述的差不多,应该不会错了,梅项郝? 请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按照辈份,你应该跟阿九一样,叫我师公。 你是她师父的公公?不会吧,您老贵庚了?子七惊讶地脱口而出。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跟眼前这个师公比起来,九金的死而复生实在不算什么,啧啧,早就听说道家有长生之道能够驻颜,居然是真的。 阿九!项郝扫了他一眼,转而把怒气发泄到了九金身上。 做什么啦?有完没完,不给她吃,还理直气壮地凶她,人类的端庄意识都沦丧了吗? 你到底从哪认来这么个没有常识的哥哥?! 这有什么,没常识的师公我都认了,哥哥算什么。九金嗤笑着看了他眼,也尝试着用鄙夷的目光,果然很慡。 九金。眼看他们俩就要吵起来了,子七赶紧帮忙打圆场,不要对你师父的公公那么无礼,娘说过老人家是经不起气的。 这圆场方向有点打错了,把项郝都气得颤抖了。在他即将爆发前,段子七又开口了,还笑得很无邪:老人家您好,晚辈段子七。刚才裴大人来拜访说是您老想翻案,带着九金来咸宜观了,晚辈也就赶了过来,当日为九金验尸的就是晚辈,您老要是有什么疑问,大可以来问晚辈,九金生xing有些痴傻,您老应该也是知道的,从她身上是问不出什么的,您老更不该一声不响地就把给带走。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已经带走了也折腾了一天一夜了,您老就千万别再把这破鞋送回来哦,不,我是说您老千万别 九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仰头看了好一会天,才总算没笑出声。 可是项郝的涵养却已经到极限了,段子七,你敢再说一句您老,我立刻让你去见阎王! 九金,你师父的公公脾气很火爆啊。子七无奈地摇头,这年头的人就是太容易动气。 呃还好还好,只是对你才这样的。 是这样吗?那晚辈还真是荣幸。子七抿了抿唇角,收敛起几分笑意,也收起了些许玩心,当日的尸体现在已经死而复生了,你若是想开棺再验找到真正的死因是不可能了。至于咸宜观的那些人人是会说谎的,能不能撬开他们的嘴,就看你有几分能耐了。不过我带来了一个叫红扁的姑娘,这会正在里头跟人叙旧呢,也许,你可以从她下手。 红扁?项郝蹙眉,对这丫头有几分印象,是和阿九一样跟着玄机的。 我明白你救人心切,但是九金是最不会撒谎的人了,你bī她也没用。边说,子七边拍开九金那双还在他身上游离的手,实在是一双搅得他心神紊乱的手,别摸了!不是饿了吗?我陪你去问那些道姑要些东西吃。 好。九金笑眯眯地仰起头,心里却乱极了。他说她是最不会撒谎的,可是从她踏入段府的第一天起,就撒了个好大的谎,以后势必还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这个谎。如果有一天,当段子七知道她一直是在装傻,会不会气得把她杀了? 他是个仵作啊!杀人的办法一定有千千万万,好恐怖啊 第六章 九金喜滋滋地搓着双手,眨着溢满期待的眼睛,看着段子七端着一大锅黑米粥走进厨房,很不客气地重重甩在了她面前,还算好心地给了她一把勺子,趾高气扬地说了句:吃吧。 她总觉得他后面应该还有话,比如说多吃点过年好卖个好价钱之类的,因为不管怎么看,他的动作都像是在猪圈外头喂猪。但是这不重要了,只要有吃什么好都好,做头猪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福份啊! 想着,九金卷起袖子,准备开动。 却忽然有双手狠狠地拍开了她的爪子,好痛喏,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能不能等我吃完再折磨我。 去洗手!段子七眯了眯眸子,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九金很迷惘地看了眼自己那双还算白皙的手,不满地咕哝道:我早上洗过了啊。 那别吃了。说着,他作势要拿走那锅粥。 让九金立刻很没志气地妥协了,洗就洗嘛,你别动我的粥哦。 见她乖乖地跑去一旁用瓢打水洗手,子七在凳子上做了下来,支着头,揪着眉心打量着她。傻是傻了点,可她不吵不闹的时候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很容易诱人伸出láng爪。一想到刚才她跟那个师公手牵手出现的场景,他就耐不住地又提醒了句:洗gān净点,多洗两遍。 哦管他要求多无理,反正应承下来就好了。 还有,你好歹是个待嫁的姑娘了,以后手不准给陌生人随便牵,也不要一看见人就冲上去抱。更不准那么没有脾气,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你就反抗,要是打不过人家回段府找人,知道了吗?子七难得耐着xing子,打算努力地让这个meimei知道什么叫洁身自好、什么叫真正的端庄! 抱你也不可以了吗?不要这样吧,她就刚才一时激动抱了他一下,又没太多感qíng色彩,他gān吗那么当真啊。 抱我当然可以,我是你哥! 原来所谓的兄妹,不过就是个可以堂而皇进行肢体接触的身份哦。九金总算恍悟了,那牵你的手也可以? 可以。子七一再告诉自己,哥哥牵meimei的手是很正常的,比如路过市集的时候,来往马车很多,为了她的安全,做为哥哥他当然要牵着她的手。 那你欺负我的时候,我也可以反抗?对于九金来说,前面都是铺垫,这句话才是关键。 不可以!别人欺负你那才叫欺负;我如果欺负你,那是望妹成凤。 差一点就被她饶晕了,好在段子七醒悟得够及时。 哎哟,说那么好听gān吗。我就是只山jī,还成什么凤,装都装不像。就算浴了火,也就是只烤山jī,你不用对我寄予太多厚望,更不用对我要求太苛刻的,我就这么着定型了。我们还是做对胸无大志的兄妹比较好,咱俩就不是杨国忠和杨玉环的命,认了吧。弄了半天,他那么折磨她,非要她学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原来就是想兄凭妹贵啊。早说嘛,这念头要不得啊要不得。 看起来你好像不太饿,居然还有力气说那么多话。 眼看段子七修长的手指就快要触碰到那锅粥了,九金赶紧丢下水瓢,冲上前,饿!我好饿!我闭嘴,再也不说了,成凤就成凤,等我吃饱了,我就去马上用火烧自己。 这半天一夜挨饿的苦日子,总算让九金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喜好bào露出来,容易被人捏住把柄啊!看她现在这谄媚的嘴脸,幸好是没镜子,不然连她都会瞧不起自己。 你也不是傻得很厉害嘛,怎么鱼玄机以前会常打你?还是说你以前突然犯傻的次数要比现在频繁得多?见她吃得正投入,子七状似无意地开口问了句。 九金想也没多想,就含糊不清地回了,也不是只有玄机姑姑会打我,除了红扁,咸宜观每个人都会打我。她们哪天要是集体犯了错,还会约好了一起来打我。就连那只看门的狗,每次见我也都想咬我。 啧啧,挺可爱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子七顺手帮她把额前的发弄到了耳后,动作下意识地很轻柔,虽然说话口吻听起来还是很轻松,可他还是有些为她心疼。就算是傻,也并非她愿意,这样被人欺负了三年,也难怪她抗生能力那么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