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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女施主,老衲乃修佛之人,喜清净,怕吵闹。很快,他又恢复淡定,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无需等邢欢反应,他又兀自继续起了方才的话题,请问,您是否真的答应要嫁给师弟?姑娘,您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诱僧是大罪,会被施火刑。 喂!老秃驴,说好不带威胁的!悟色忍不住了。这是在征询邢欢意见吗?摆明了就是不穿衣裳的威胁! 铜人!铜人!把这货的嘴也堵起来!杀气又来了,又来了。可就像方才一样,来去匆匆,很快,他又镇定了下来,女施主,请问您要嫁给 别别问了,我没答应,没答应,没答应。我没有诱僧呀,我和悟色大师之间清清白白,只有纯友谊。邢欢想,出家人的耐心果然不容小觑,如果她再不给个明确答案,这位老秃驴不对,是老方丈说不定会一直一直问下去,没完没了。这还算小事,倘若她真成了诱僧了罪人怎么办?她不想被火烧死呀。 沉默,jiāo替叠加,上演在街头的闹剧褪去常有的浮夸色彩,被几丝寓意不明的涩包裹住。 悟色拢起墨眉,甚至开始怀疑当日离开时在她眼中隐隐浮现的依依不舍,会不会只是他的假想?如若真的有qíng,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点,她都不会这般毫不犹豫的拒绝,好像他就是个急于被脱手的烫手山芋般,不该再出现,不该再打扰她对她相公忠贞不渝的爱。 师弟,女施主说她对你没兴趣,我们回去吧。要到了想要的答案,老和尚决然地挥开邢欢的手,抬步,去意已决。 铜人!把这货的嘴堵起来!悟色忍够了。搞定女人,还要被一群师兄弟qiáng行陪同着,滋味有够烂;有个恨不得他天天待在庙里敲木鱼敲到身上结蛛网的师兄,那感觉更烂;最烂的莫过于,满腔希冀贴上来,就为了听她道一句他们之间只有纯友谊,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地捏紧她的手腕,连让她甩脱以证自己没有诱僧的余地都不留,邢欢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和尚,见传说中的铜人正忙着堵他的嘴,才暗暗松了口气,大、大师,要去哪? 去把赵家庄砍柴的砍了。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没有砍柴的机会难得,她试图想要把一直以来的误会解释清楚。 欢欢meimei,你的嘴是不是也想被堵起来? 她识相噤声,捂住嘴,频频摇头,那些铜人看起来太jīng壮,她得罪不起。 第二十六章 原来等一个人回家的滋味,是那么的不好受。 时至今日,赵永安才领教了这种感觉,他刻意不去回想过去的那两年岁月里,邢欢为他等过多少次门,最后换来的都是他不耐烦掷出的休书。她总能不恼不怒,乖巧地将那些让人难堪的休书收下,然后跑去为他煮宵夜,跟着就如他所愿地消失。 应了那句江湖名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永安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轮到他该偿还的时候了,他只是做出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决定,那就是不管这次她的出走是为了哪个jian夫、也不管这一回她又会搞出什么大会,总之,只要她回来,他保证不发火不写休书,尝试着对她笑。 可惜,这个决定只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所以,根据可靠线报,少奶奶现在应该还在城门口。不过,方才前线传来了最新消息,就在管姑娘的剑即将刺穿少奶奶的喉咙时,大伙刚想现身,峰回路转了,有一群和尚突然出手相助 小厮的汇报仍在滔滔不绝地继续,赵永安却没心思认真去听,堵窒在胸口的那口闷气越来越旺盛。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她真的这么说?啊?什么?二少爷,有不懂的就问,的确是好习惯,但是能不能也请别问得那么跳跃。两年忍rǔ负重的日子,她受够了?要不是因为有承诺在先,她早就走了?只有眼睛被屎糊住的蠢货,才会把我当宝?1哎呀,二少爷,您的记xing真好,我才说了一遍您就全记住了呀给我闭嘴1他不想记住,可该死的就是一字一句记得深刻,想忽略都难。 他有那么烂吗?烂到需要先用屎糊眼睛,还得变成蠢货,才会看上他? 他有给过她那么多气受吗?多到需要让她动用上忍rǔ负重这四个字? 他有bī她给过任何承诺吗?没有,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承诺!就连拜天地高堂,都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她为什么不走?第一次拿到休书的时候,就可以像现在这样留一句我成全你,然后迅速消失在他眼前。是她!是她死乞白赖地要留下,恬不知耻地拿着一封封休书,口口声声叫他相公! 现在倒好,当众角色大互换了?倒像是他一直以来非她不可。哈,笑话了。你们说,我会需要她把我当宝?见鬼了,我会那么没眼光?她要气质没气质、要学识没学识、要才gān没才gān、要理想没理想、要卖相没卖相,也就打扮下勉勉qiángqiáng还算能见人。我会看上她?我看上她哪一点?看上她才是眼睛被屎糊了1一gān小厮沉默了。 他们没办法搞明白二少爷究竟是想要他们附和呢,又或仅仅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为了掩盖掉他最近越来越不对劲的行为。不在乎一个人会这样失态吗?不在乎一个人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歇斯底里吗?就连小厮们都看明白的答案,他们有气质有学识有才gān有理想又有卖相的二少爷,显然还没明白。说话!你们全都不出声是什么意思?1让他们闭嘴的是二少爷,现在非bī着他们说些什么的仍然是二少爷。真正忍rǔ负重的是赵家庄的众位小厮们,沉了沉气,总算有人敢先身士卒了,报告二少爷,出手救少奶奶的人是和尚,和尚耶,您您不需要去抓jian吗? 根据近来的了解,众人总结出,二少爷有两大嗜好写休书、抓jian。 所以这种时候,就该根据他的喜好,顺着他的毛抚。对!备马!跟我去城门口抓jian1 * 狭小的轿厢里空气很凝滞,多了一道裹着厚实棉袄的臃肿身影后,愈发显得拥挤。 可轿子的主人很是享受这种连转过身都很困难的感觉。 彷佛生活中从此多了一个人,只需感受着她浅浅的呼吸,他就再也不敢放肆调戏良家妇女、不敢衣着招摇举止放纵不敢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 悟色一直都知道,被管束着也是一种幸福,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甘愿像现在这样作茧自缚。 他转眸看向身边浑身不自在的邢欢,即使离得那么近,真切感受着她的存在,心头那丝患得患失的错觉依然存在。这代表了什么,他暂时不想费时去理清,眼下的他们有太多当务之急。 比如,抱她。 这个念头形成的瞬间,他就已经抬手将她拽拉紧怀里,不断圈紧的双臂,像是恨不得能把她嵌进怀里。大师大师,那些都是什么人呐? 可惜怀里女人似乎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心绪,寻常的问话、自然的口吻,一再证明着她似乎很心如止水。悟色闭了闭眼,从喉间溢出一丝低哼,伴着呢喃话音,别吵,那么久没见了,先抱会,让我抒发下思念。 他的话不能当真的,但不妨碍她为之感动,并听话乖乖停止了所有举动,就这么傻坐着,任由他扣紧手臂,将脸颊埋入她的发丝。欢欢meimei。原本单纯的拥抱,因为他的不安分开始变了质。他半眯着眸子,伴着这声浅吟,指尖挑开她覆在耳边的发丝,扰人阻碍被去除,舌尖肆意地席卷过她的耳廓,上下徘徊,透着留恋。嗯她感觉到身子在发软,那记从唇间钻出的音调分不清是吟哦还是回应他的叫唤。仅存的理智告诉邢欢,这么做是不对的,他的真真假假她猜不透,或者他只不过是一次次逗她玩逗上瘾了,而她,竟在这看不透的温存里迷失了,喂,别玩了 道德感bī使她觉醒,挥手推开身前的男人。 然而,这股清醒的意识没能维持太久,转眼就在他简简单单一句话中涣散。我还俗了。可以对你为所yù为了。如果这一刻问邢欢,天底下最让人动心的话是什么,她一定会坚定不移地回答我还俗了!笑得那么dàng漾做什么?我不是为了你。谁管你为什么还俗啊!你就算明天就成亲,也不关我事1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以往每次都会被他这种无聊的伎俩气到呕血,为什么这一次竟然觉得好甜好怀念。是吗?那我请帖也不用给了?笑看着她的口是心非,他挑起眉梢随口问了句。 没料,邢欢当真了,你真的要成亲了?我没有那么快就想当gān娘,你不必那么急埃哎欢欢meimei,我知道你恨不能相逢未嫁时。这就是命,认了吧,你也要加油,尽快让我做gān爹。好了,我们难得重逢,别提这种伤心事了。来,再抱会。 闻言,邢欢毫不犹豫地挥开他不规矩的手,垂眸侧脸避开他的轻佻,忽然沉默了。 他到底回来做什么?就为了把震撼消息挨个告知她分享吗?还俗了,成亲了,这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好歹照顾下路人的感受埃怎么?不舍得把我让给其他女人享用了?悟色饶有兴致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表qíng,啧啧,很jīng彩。怎么可能!我是在想该怎么恭喜你,送什么贺礼给你。你未来娘子会不会绣鸳鸯被啊,要不我绣条鸳鸯被给你吧。呐,我没银子啊,贵重物品我买不起,我只懂礼轻qíng义重连邢欢自己都能感觉到嘴角笑容有多牵qiáng,只好用滔滔不绝来掩饰掉那股莫名的不适感。不如你把自己送给我。他好整以暇地靠在轿厢上,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那怎么行。你们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责任?那如果实在有苦难言,就别娶啊;既然娶了怎么可以三心二意!也不能全怪男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凡有点道德感的女人,就不该去破坏人家家庭,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她语无伦次的讲了一堆,发泄多过表述,悟色静静看了她些会,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欢欢meimei,其实爱qíng这东西没道理的,就像内功一样,跟时间无关。按理说应该老而弥坚、越久越无坚不摧,但那些老不死的往往会被森山老林里窜出的后辈小生一掌gān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