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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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松烈随手将帕子往怀里一揣,含糊道:“事情办完。” 戈宁低微的哦了一声,想起方才嗅到淡淡的腥锈之气和草药味,不禁问出口:“你受伤了?” 萧松烈看了看她涣散的眼眸,随即瞥向自己染上斑驳深色的靴子。 “解决了几个杂碎,是他们的血。” 他说得轻巧淡然,戈宁却听出另一种意味,正当她心口发紧时,忆起萧松烈说过他手不干净…… 莫名的联想让戈宁身子一僵,杏眸渐渐瞪圆。 她自以为隐晦地歪了歪身子,悄摸摸的摸出另一条帕子,擦手。 萧松烈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抿唇道:“有事让医妇去寻我。” 丢下这么一句,萧松烈转身离开。 伴随仓促的步伐声远去,营帐彻底安静下来。 四下无人,戈宁赶紧丢开可能沾了人血的帕子,精致无暇的脸蛋一下子皱起。 “好疼……”戈宁轻揉自己的心口。 她站在榻上比萧松烈略高些,扑出去后,胸口径直撞上了他的脸。 越想,戈宁越羞。 “没关系没关系,他是我夫君……没关系的……” 医妇端着托盘进来时,戈宁抱着脑袋趴在榻上,嘴里哼哼唧唧念着什么。 “夫人,伤药送来了,婢子帮您上药吧,夫人的脖颈若是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医妇捧起药瓶上前,瞧见戈宁的脸蛋一片绯红,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呀!夫人这是发热了?” ………… 萧松烈回到主帐,抓起桌案上的茶壶,仰头猛灌。 深闺妇人竟是比狡猾敌军还要难缠,险些让她瞧出破绽。 卫嘉言在值守亲卫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 他怯怯的唤一声:“义父……” 萧松烈搁下茶壶,面无表情的看他。 卫嘉言抖了抖,放下帐帘,蹭到义父身边,殷勤的推着义父坐下,好为他捶肩捏腿。 萧松烈侧身躲开,并拒绝了义子的殷勤,“待她治好脑疾,恢复记忆,我与你一同负荆请罪。” 卫嘉言啊了一声,苦着脸道:“这么严重吗?” 卫嘉言怀疑萧松烈在吓唬他。 “刘叔的爹老糊涂了,错把前去吊唁的义父您当亲子,您不照样逢年过节的给刘家送节礼吗?怎么换做婶婶就变成了负荆请罪啊。” 萧松烈斜义子一眼,“谎言和误会,能是一回事吗?” 卫嘉言想不通,挠头道:“可我们是为了婶婶好啊,而且,不都是认错,怎么不算一回事啊。” 萧松烈深吸一口气,“先生教你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 卫嘉言脚尖碾地,不服气的低声嘟囔:“您在战场上骗得人多了去,怎么这会儿计较起来。” 萧松烈料想他不会说什么好话,斜眼瞥向卫嘉言,眼神暗含警告。 卫嘉言一凛,生怕义父又罚他抄书,当即认怂。 他垂着脑袋,乖巧道:“义父,我知道错了,您别罚我啦。” 萧松烈无奈吐息,大步走到书桌旁,撩起衣袍,落座。 “回京之前,你多多关照她些。” 卫嘉言亦步亦趋地跟过去,拍着胸脯承诺: “义父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关照婶婶的,不让她被人欺负。” 顿了一会,卫嘉言试探着道: “义父,您还缺义女吗?您瞧婶婶如何?” 倒水研墨的动作陡然顿住,萧松烈缓缓侧首看向卫嘉言,神色是一言难尽的复杂。 卫嘉言兴奋地握着拳头,振振有词: “婶婶治好脑疾总要回家,义父您在京城还怎么照拂婶婶啊?若是收为义女,便是婶婶回了方家坪也无人敢欺,像芳芳姐和宋jiejie那般,多好啊。” 萧松烈年近三十,未曾取妻纳妾,膝下唯有收养的两个义子,两个义女,他们皆是镇北军将士的遗孤,其父兄都曾跟着萧松烈出生入死,最后长眠异乡。 那两个义女便是卫嘉言口中的芳芳姐和宋jiejie。 她们自幼在萧府长大,去年初及笄后由萧老夫人做主嫁人,夫家是萧松烈出征前精挑细选了许久的殷实人家。 有萧松烈的庇护,有丰厚的嫁妆傍身,夫家不敢怠慢,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今年初卫嘉言还得知二位义姐即将产子。 他希望婶婶能像二位jiejie那样,有人撑腰有钱财傍身,过上安定顺遂的好日子。 卫嘉言左思右想,越想越认为自己的主意绝妙,眨着亮晶晶的眼眸,期盼地望着萧松烈。 “义父,您说呢?” 作者有话说: 但凡问题私密一点,命运的齿轮就得卡在这里 第8章 ◎他有何过人之处◎ “义女?” 萧松烈眼眸微眯,语气古怪的重复一遍。 卫嘉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察觉义父的异样神情,猛点脑袋。 “对呀对呀,二位jiejie已出嫁,大哥跟着孟将军抗击海寇,仅我一人留在义父身旁尽孝,义父不觉膝下空虚吗?” 膝下空虚…… 萧松烈深知义子口无遮拦的性子,没与他计较,摇摇头,继续研墨。 卫嘉言以为义父不愿,正要再说几句,恍然醒悟过来。 “不行不行,这么一来,大勇叔不就成义父的女婿、我的姐夫了?这辈分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