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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53节

    “臣……没算细账,不过,纯利一千五百万两纹银上下还是有的……当然,也未必准确,得等实账出来。”张安世小心翼翼地道。

    朱棣:“……”

    第366章 涨势喜人

    朱棣惊讶得瞠目结舌。

    一千多万两纹银……

    就靠卖那些土地?

    他看着张安世,惊叹地道:“好,太好了,真是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啊……如此一来……岂不是……岂不是……这整个直隶的铁路修建的银子也就都有了?”

    张安世笑着道:“陛下,铁路是铁路的账,商行是商行的账,修铁路拿的是右都督府的公债修建的。”

    朱棣站起来,来回踱步,他显得格外的激动。

    沉吟良久之后,他突然站定,看着张安世道:“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当?若是如此,这右都督府的公债如何偿还?”

    张安世神色从容,显得很是自信地道:“臣自有办法。”

    朱棣凝视着张安世,满是疑窦。

    顿了顿,他道:“那商行的银子呢?这么多的银子……不如……商行也来修铁路吧。”

    张安世却是摇头,道:“陛下,铁路还是官府来修为好,若是商行来修,不免越俎代庖。这铁路关系到的乃是国计民生,若是商行这边开了这个头,却未必是好事。”

    朱棣皱眉起来:“那这商行挣来这么多银子,又拿来做什么?”

    张安世道:“陛下,臣察觉到……市面上银价变贵了。”

    朱棣露出错愕之色,他不太明白张安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却是下意识地道:“是吗?这是为何?”

    张安世道:“臣让人调查过,这是因为整个直隶商业开始兴盛之后,大量的买卖都需要金银,可天下的金银是恒定的,虽说朝廷开采了一些金银,通过外贸,也挣了不少金银回来,只是因为金银的需求量实在太大,而可供流通的金银却是越来越少!”

    “所以……臣在想……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可能要出问题。”

    朱棣挑了挑眉道:“什么问题?”

    张安世便道:“陛下试想,这金银搁在手里,好端端的,今年一枚银元可以兑换十只鸡,可到了来年,却可购置十一只鸡,会发生什么?”

    朱棣有点没耐心,便道:“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张安世只好道:“若果那样,那么人们就不舍得将金银拿出来的花销,会将金银藏起来,坐等增值。”

    朱棣疑惑地道:“这有什么不好吗?”

    张安世摇摇头道:“若人人都储存金银,那么商贸是要出大问题的。”

    朱棣颔首,随即就道:“那又该如何?”

    “增加货币的供给。”

    朱棣道:“如何增加?”

    “印刷纸钞。”

    朱棣下意识的就道:“大明宝钞?”

    张安世苦笑道:“陛下,大明宝钞的名声已经臭了,所以臣以为,还是应该以联合钱庄为骨干,将一大笔金银作为储备金,而后在这储备金的基础上,发行纸钞。”

    朱棣恍然大悟,他慢悠悠地道:“有了宝钞的前车之鉴……”

    张安世便道:“宝钞的问题在于滥发无度,所以必须得有一个章程,印发纸钞,得有一个规矩,而且要确保这个规矩尽力不得破坏。除此之外,要确保纸钞可以随时至钱庄取兑足额的金银,大家才能相信纸钞的价值。”

    朱棣点了点头,接着道:“此事你来办吧,联合钱庄……还是那个朱金当家吗?”

    张安世道:“正是此人。”

    朱棣微笑道:“此人打理商家,也算是劳苦功高,过一些时日,教他来宫中觐见,朕勉励一番。”

    张安世道:“陛下礼贤下士,实在教人……”

    朱棣摆摆手:“少说闲话,这样说来……挣来的这些金银,都拿做储备金?”

    “是。”张安世道:“若无储备金,不能确保人随时可将纸钞到钱庄兑换足额的金银,只怕天下的军民,不敢接受纸币。”

    朱棣叹口气,道:“此事,还是要稳妥起见,慢慢的来。”

    张安世道:“臣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准备的工作,却需要及早进行。”

    朱棣道:“你来领头,会同户部、联合钱庄,一起拟出一个章程。”

    “遵旨。”

    张安世想到要和户部的夏原吉打交道,心头五味杂陈。

    坏消息是,夏公只怕对他会有什么意见。

    好消息是,虽然有意见的,但是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陛下不是说了吗?他张某人是廉颇,那夏原吉是蔺相如。

    朱棣此时心情不错,因而道:“这些时日,倒是辛苦了你,你受委屈啦。”

    张安世道:“臣可没受什么委屈。”

    “嗯?”

    张安世振振有词道:“大丈夫在世,认准了自己认为对的事便去做,何须去计较那些目光短浅之人的非议呢?臣将这些非议,当做笑话看。”

    朱棣顿时开怀地哈哈大笑道:“这一点类我,朕也是如此。”

    张安世告辞出去,他此时心情也很不错。

    不只是挣钱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这一次,他算是将一批人绑死了。

    别看现在有人一提到他张安世便气得跳脚,好像死了娘一般。可那又如何呢?如今风险已经转移。

    张安世压根不在乎,那些车站的土地是涨是跌,跌了他没损失,涨了也和他没有关系。

    可是对于许多人而言,这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是车站的商业下滑,或者因为铁路的运营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了地价的暴跌,只怕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也就都化为了乌有。

    这个时候,只怕太平府的商业利益,对他们而言,才是重中之重。

    张安世没有多耽搁时间,快步出了宫,便又立即回到了栖霞。

    刚刚进门,守在门外的人便道:“公爷,蜀王殿下来访。”

    张安世听罢,整了整衣冠,道:“人在何处?”

    蜀王朱椿,早已在厅中久侯了。

    实际上,从退朝之后,他便直奔了栖霞,专等张安世回到栖霞之后,与张安世谈一谈。

    张安世徐步入厅,一见早已落座的朱椿,就立即抱手道:“殿下,万死,万死……”

    朱椿已长身而起,同样回礼,含笑道:“今日张都督真是风光无限。”

    张安世道:“殿下过誉,说来惭愧……”

    朱椿道:“只是本王心里有些疑窦。”

    张安世道:“还请赐教。”

    朱椿道:“此事……张都督可谓所谋甚大……”

    一听所谋甚大,张安世的脸不禁抽了抽,这话可不兴说啊!

    朱椿继续道:“可为何张都督要当殿道出幕后的原委来?如今天下皆知了此事,岂不是……”

    他的疑问是可以理解的,张安世这是暗算了朝野中不少人,可既是暗算,这等事还是秘而不宣为好。

    即便外头有猜测,可只要张安世不承认,那也没有办法。

    张安世却认真起来,道:“因为局势已经改变了。”

    “改变了?”朱椿笑吟吟地看着张安世,接着道:“愿闻其详。”

    张安世道:“直隶的新政,与天下各州府的旧制,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在此过程之中,彼此已经反目,可以说时至今日,我有没有暗算别人,只怕在许多人眼里,我与蜀王殿下,只怕也是千秋罪人。”

    朱椿听罢,暗暗点头。

    这是实话,他虽已是天潢贵胄,却何尝不知,自己在左都督府推行的新政,所带来的压力有多大。

    当初那些称他为贤王之人,现在只要提及到他,哪一个不是破口大骂?

    只见张安世接着道:“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彼此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那么……我也就摊牌了,不装了。所以无论我道不道出原委,其实都没有关系。”

    “可道出原委有道出原委的好处,此事之后,势必有不少读书人和朝臣被栖霞的工商所捆绑,这个时候……直接昭告天下,其实就是挑动了他们内部的不和,让他们不和,相互攻讦,总比让他们团结一致,来痛骂我张安世要好的多。”

    蜀王朱椿笑起来,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可以想象。

    今日张安世朝中发生的事,不说其他,至少夏原吉和金纯人等,怕要被人骂为国贼。

    而至于那些偷偷摸摸购地之人……怕也会成为泄愤的对象。

    张安世此时定定地看着朱椿道:“殿下来此,只怕并不只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

    “这铁路……本王还有一事不明。”朱椿道:“铁路的好处,本王已是知悉不少了,可说实话,花费实在太大。左都督府这边,毕竟刚刚分地,百废待举,若是修一条应天府连接栖霞的铁路,你看如何?”

    “这个好办。”张安世应得很是干脆,便接着道:“至于花销嘛,其实也简单,如今车站附近的土地,价值不菲,只要应天府这边,提前收购了土地,这建设铁路的银子,只怕就可挣回七七八八了!”

    “再者,这铁路是可以生利的,前期发行公债,绝无问题,联合钱庄这边,我可以先打好招呼,铁路司这边,可以负责建造。”

    朱椿轻轻皱眉道:“就怕如此巨大的工程,使应天诸府带来太大的压力。这不是银子的事……而是……”

    朱椿显得犹豫,他当然知道卖地能挣修路的银子,可左都督府的钱粮是有数的,一旦开了此等大开大合的先河,花钱如流水,未来一旦生变,就不好应对了。

    朱椿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可行事终究还是有些谨慎。

    毕竟他和张安世不同,张安世能看到未来,而他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做出判断,心头多少还带着一些余虑。

    于是张安世道:“殿下……若是有什么迟疑,那也没有关系,下月等结果出来,再做决定不迟。”

    “结果?什么结果?”朱椿诧异道。

    张安世道:“现在我可不能夸口,如若不然,若是吹嘘的过头了,只怕要遭殿下耻笑,还是等下月再说吧。”

    朱椿颔首,干脆利落道:“甚好。”

    朱椿谈完了,并没有闲坐,而是直接起身,道:“本王与张都督,如今同气连枝,如今群狼环伺,唯有守望相助了。这些时日,一直都想与张都督详谈,只是奈何,杂事缠身,各地的灌溉之事,还需等本王处置。本王待会儿还要启程往苏州一趟,就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