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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眼泪却宣示这个“明天”,永远也不可能存在。 虽然jc没日没夜跟进调查,但这凶手就如同一阵风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线索,而唯一的目击证人则在医生的诊断下确认因刺激而失去了记忆。 这个案子很快就沉入水底,成为社会海洋中一个渺小的波纹。 再一次日落之后,小安将头埋进膝盖当中,一向平静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骗人……爸爸mama明明不要小安了……” 一向安静的男孩即使连哭都极为小声,像奶猫的抽泣,淹没在冬季厚重的衣物中。 突然,骨碌碌的声音响起,像是轮子在鹅卵石路上撵过。小安没有抬头,闷闷道:“阿姨,你为什么要骗我……” “哎?我没有骗你啊。” 然而响起的却是一个更加稚嫩且清脆的声音。 小安感到诧异,连眼泪也没擦就抬头,看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坐着轮椅的男孩。 男孩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得像是有群鸟栖息,眨眼都有扇翅的声音。他的脖子上挂着个淡蓝色的四方体,折射着光线很是好看,但抵不上他眼睛的万分之一。 男孩摇着轮椅从鹅卵石路转移到小安靠坐的大树旁,低下头说道:“你好漂亮啊,哭起来也好漂亮。” 还是第一次被如此直白地夸奖,小安一时竟然忘记了哭泣,透明的眼泪挂在脸上像极了璀璨的钻石。他木愣愣看着男孩靠近,小声道:“你…干嘛说我漂亮?” “因为你确实很漂亮啊!”男孩坐在轮椅上也极为活泼,伸出手去揉小安被空气冻得冰冷的脸颊,像个小大人一样叹气:“爸爸说,欺负漂亮的人的都是坏蛋!你快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去帮你教训他!” “爸爸……”听到这个词,原本停滞的泪水再一次涌出。 小安抽泣道:“我没有爸爸mama了……” 轮椅上的男孩一愣,突然撑一把扶手从轮椅上倒下,将小安扑到草地上。 后背有着衣服做垫并不是很痛,但身上压着个和自己差不多重的人却并不好受,小安不习惯别人的亲近想要把他推开,却见这个双腿不便的男孩搂着自己的脖子笑道:“好巧啊,我也没有爸爸mama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吧!你当哥哥我当弟弟好不好?” 那笑容是他见过最明艳的东西,比冬日的阳光要灼热太多,将小安烫得泪流不止。 在孩童手忙脚乱的安抚下,他擦干净眼泪郑重道:“好。” 孩童笑嘻嘻趴在小安的身上,冰冷双手塞进他的棉袄中捂暖,歪头道:“我叫谢宇风,哥哥你叫什么?” 小安拉开拉链将他搂进怀中,看着对方的眼睛挪不开视线:“我叫,临安。” 很快,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二人在福利院的资助下完成学业,拥有了独立的能力,也产生了大众不能接受的感情。 十多年过去,院长看上去苍老太多。在二人离开的那一日,她握着两人的手久久不能言语,最终只微笑着流下眼泪,捏了捏手心年轻的肌rou,温柔道:“不要想太多,只要你们幸福就够了,阿姨永远站在你们这边。” 这么多年都像母亲一样照顾他们,她自然知道二人之间无法割裂的情愫。 来时是夏天,走时也是夏天。 临安上前一步拥抱面前曾经高大而现在矮小的妇女,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谢谢你,院长mama。” 谢宇风坐在轮椅上,顺势抱住了妇女的腰,神情恬静:“我们都很爱你,院长mama。” 妇女再也忍不住,欣慰的泪水挂了满脸,在夏日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临安的推扶下离开福利院,谢宇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怨:“院长真是的,这么多年了爱哭的毛病还是没改掉,搞得我也哭了。” 临安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将他推到了二人在大学期间共同奋斗的小车旁。 谢宇风看着那辆虽然二手,但装满了温暖回忆的轿车,突然说道:“哥哥,你还想查下去吗?我们现在也很幸福不是吗?” 闻言,临安的动作突然一愣,原本舒展的面容也重新绷紧,不发一言将谢宇风抱到车上后开始折叠轮椅。 等坐到驾驶座上,临安才扶着方向盘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那当然,我和哥哥形影不离,你什么事情能埋得过我?”他眨着眼,笑说道。即使长大,燮风的眼睛也和小时候一样好看,不仔细看只会把他当成一个中性的小姑娘。 “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临遇安捏着方向盘,骨节渐渐泛白。 谢宇风心疼地掰开他的手握进自己手心,声音也渐渐沉了下来:“你做任何事我都无条件支持,而且我觉得,杀害我们父母的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同一个团伙。” 说着,他从衣领中拉出一条项链,淡蓝色的四方体吊坠闪着细碎的光。 “爸爸让我保管好这个吊坠,我想这吊坠可能与那个凶手有关。” 因为这个吊坠,他这么多年来即使三伏天都要穿高领的衬衫,生怕吸引到当初那波人。但既然临安要追凶,他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最好能用这吊坠将那凶手钓出来。 临安见状连忙将吊坠塞了回去,一巴掌拍他头上责备道:“别露出来!” “略,哥你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