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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写着两个红色大字:茯州。 茯州在乌有以其富养的鲜花出名,听说这座城里每年四季都会开各种各样的鲜花,颜色多变,形式各异。 可令人恐惧的是,这座城的百姓。 城中百姓十分迷信,他们经常身着红衣在街上行走,连城中的木桩也会涂上艳丽的红色。 久而久之,鲜艳的红色在日光照射下变了色,每到夜晚,便成了一种诡异的颜色。 又有人称之为:鬼城。 “怎么了,在想什么?莫不是不敢进来了?”顾茗磨挲着腰间的刀,转身便推开城门,“那你就在门外等着。” 谢朝鹤看了四周一眼,连忙快步跟上:“谁说我不敢进来了!” 城门一开,入目的是刺眼的红色。 红色丝带在空中飘扬,在月色下有些诡异。 “这城中百姓呢?”顾茗问道。 “将军,说是听说我们打过来……跑了。”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回道。 “跑了?”顾茗水灵的眼睛里闪过丝诧异,她刚想再言,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琴声打断了她。 闻言谢朝鹤下意识往周围环视了一圈,突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一双瘦弱的手搭上了谢朝鹤的肩膀,他转过头去,目光愣了愣:“你是?” 顾茗看向谢朝鹤身后,握紧了刀。 谢朝鹤身后站着一个老妇人,她穿着鲜红的衣衫,手里拿着一盏灯,面带微笑:“姑娘,这是要去哪?” 顾茗镇定回道:“老人家,我听说这城中的人都跑光了,您怎么还在这?” “我当然不会跑了,我可是这座城的守城人,已经守了有几十年了。” “守城人?”谢朝鹤奇怪地打量了面前这个老妇人一圈。 “小公子,你觉得我不像?”老妇人微微眯了眯眼。 “我看你们这样子,是要往城中心去吧?” “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妻,他们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幸福快乐……”不等李路听回答,老妇人便自顾自地讲起了话。 “可是有一天,丈夫突然收到了来自国家的任务,让他去守一座荒城,那座荒城里什么也没有,寸草不生……” “可是丈夫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丢下了她的妻子儿女,独自一人去了那座荒城。” “他说,这是国家交给他的使命,他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说到这里,老妇人凄楚地笑了笑。 “丈夫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在某一个寒冷的冬天,妻子收到了丈夫的死讯,以及留给了她那座荒城。” 谢朝鹤听得毛骨悚然:“老人家,你给我们讲这个做什么?” 老妇人面带微笑:“因为……我就是这个妻子呀……” 谢朝鹤只觉浑身都出了冷汗,他握紧剑后退几步:“那……那座荒城……?” “就是……你现在脚下的这座城啊……” 谢朝鹤突然想起,茯州虽然在乌有甚为出名,可是常年城门紧锁,从未向外界开放过,不仅别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里面的人需要出来吗? 不需要。 因为里面根本没有人。 他们中计了。 老妇人几步抓住了谢朝鹤,那力道根本不是一个老人,随后她的手指嵌入谢朝鹤的皮肤:“哈哈哈哈……” “小鹤!过来!”顾茗抽出腰间的刀,刀刃直接飞过去击开了老妇人。 “嘎吱嘎吱——”奇怪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李路听往回看去,黑夜中无数只红色眼睛正盯着他们。 密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无数个人从黑夜中走了出来,他们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们……他们不是人!”士兵吓得大喊。 听见喊声,这些人歪了歪头。 谢朝鹤闭了嘴,屏住呼吸。 “将军,我们中计了,这座城里根本没有人。”旁边的人说道。 “你是说,这座城……是座空城?”顾茗眉头紧锁。 “准确来说,是荒城。我刚才看了看史册,这座城早在一百年前就没有过多的记载了。” “……”顾茗握紧了手中刀刃,“不管了,冲出去再说。” 话落,那些红眼人便朝他们扑了过来,抓住几个士兵撕咬了起来。 顾茗握着刀刃,那刀刃在他手中快速旋转,飞快地划过这些人的脖颈。 红眼人应声倒下,不出半秒,他们又再次站了起来。 根本杀不掉。 一行人正愁怎么办,突然身后传来阵清脆的埙声。 这埙声清脆动人,穿破黑暗传了过来,红眼人顿时停了下来。 顾茗微愣,往后看去。 那人身着青衫站在房顶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埙,他低垂眼眸,如蝶翼般的睫毛在月光下微颤,像只漂亮的蝴蝶。 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衣摆随风而动,竟美得像幅画。 在这幅画旁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少年手握白剑,马尾随风飘扬,眉眼之间甚是凝重。 顾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师兄!” “阿清!” 谢朝鹤面色微顿。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阵凌厉的琴声,这琴声来势汹汹,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