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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鸟一直下意识避开系统的目的, 假装不知道它在寻找的究竟是谁,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催眠,说过去的事情不要再去回望。 却没有想到,跑过来追逐他的竟然不止一个。 有什么意思呢? ——— 第二日,时亭发现自己醒来竟然是睡在治鸟身边,甚至自己以一种很别扭的方式抱着他时,整个人都已经懵掉了,他以自己的的全部发誓,昨天自己绝对不是在这儿睡过去的。 难不成是谁深更半夜把自己拖过来的? 越想越心慌,可是时亭却并不害怕。他早就听说过治鸟身上发生过的离奇事情,凭借他在茶楼的几日观察,并不觉得这人哪里不正常。况且就算是真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而在发现这里竟然是苏冉的房间后,他就更加开心了。 在时亭看来,这是治鸟听话的表现,不过是向他生过一次气,竟然自己乖乖地改掉,甚至当晚就住进了苏冉的房间。 “不枉我如此爱你。”对着熟睡中的治鸟,他如此说道。 时王府住进了另一个主人。 一个比风花雪月还要美妙的人,两人同吃同住、同进同出,旁人每每提起这个能够把只恋慕美色的王爷拿下的治鸟,面上都忍不住泛起一丝娇羞。实在是这两人,搁到外头,“放浪形骸”这四个字都不能够形容尽。 妍姿艳态笑无限、桃粗杏俗。 时亭知道治鸟艳色无双,便用尽心思为他打扮,今天是南国的绸,明日是北国的锦。只是什么花样放在治鸟身上,似乎都失去了颜色,看来看去,还不如最纯的白来得合适。 他喜欢治鸟看自己的眼神,含情又勾人,更爱的是他在自己怀中时看别人的眼神,带着羞涩地引诱,似乎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样子,如此梦境中的一切,才勉强算得上活灵活现。 治鸟只觉得这人可怜,竟然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晚上的事,却记不太清楚了。 可是当他真得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再一次感觉到了熟悉。于是治鸟又知道了,自己往日,一定是惯会用美色俘获人心的。 将“分享”当做是真正的爱意,时亭并没有将府里的佳人们送出去。恰恰相反,他觉得没有能够比自己的爱慕者送到治鸟面前更加能够表现“爱意”的事情了:“你们要爱他,如同爱我。”他这样对所有人说,把治鸟看做自己的另一半身,时刻不愿远离。 他公布消息的那天,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不明白时亭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在任何一种俗世爱情中都无法接受这种情绪。倒不如说,这人是实打实地希望所有人能够看到治鸟绽放的美艳,甚至到了完全不顾惜本人感情的地步。 恐怕换作任何一个都无法忍受。 就好比一个乐师,面对最珍爱的琴时,旁人碰一下都心痛得很,似乎这才是人之常情。到了时亭这儿却完全是个反的,他想要所有见到琴的人都亲自试试看这把琴有多美妙,又不愿意这把琴更改归属权。 他既要拥有琴,又要所有人都爱琴。 苏冉听到了规则,忍不住想要哭出来,心疼治鸟被这样一个人爱上。却看到治鸟并没有太大反应,归结于对方性子单纯,恐怕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邻国曾出现过一代昏庸无度的君主,得一美人,爱不释手。坐必同席、出必同车,似乎与如今的时亭跟治鸟没什么区别。只是某一日,君主突发奇想,看着自己的美人,深感其美好天下罕见,只有自己一人享受实在是暴殄天物,遂安排美人玉体横陈,接受众臣子观赏。 莫名的恐惧自心底而起,他害怕治鸟最终也会走上同样的路,又天真,只怕还以为没什么问题。 从前未曾察觉,只想着常人的情感,想要所求王爷的爱意,至今才知这人的爱意,本就是违背伦常的。 苏冉不敢去爱他了,只想带治鸟也从这人身边逃开。转念又想到那天晚上听来的话,心里揣度着王爷的意思有没有可能是那天晚上出现之人的意思? 或许有时候,真相总会被人在不经意间发觉。 也怪“时亭”以前,从来看不上爱侣间的情情爱爱,谁晓得一朝见到治鸟,无端心生波澜。那时候他便知晓,这人是他命中注定的情劫。 他要杀死这个人。 那时候,“时亭”真得认为,只要治鸟死了,便能够证明自己绝不会被情爱迷惑,才能够成就真正的无情道尊。 可是他没有等到那时候,一头闯进这人的温柔乡中,才知道自己爱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才知道与自己相同的人竟然有那么多。 治鸟的死亡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他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风华绝代片片消散,终于发了疯。 苏冉猜得一点儿不错,“时亭”不会哄人开心,可是他捏造这个小世界,就只是为了哄一人开心,还要小心翼翼地监管着,免得系统趁他不留意,再把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他实在承受不了第二次。 那天晚上,他以为自己被看穿了,一是落荒而逃、不敢面对,二是要保持时刻警觉。没办法,就往自己捏造的临时身躯里灌输了“要求所有人都爱治鸟”是指令,暂时替自己保护好他。 出发点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却没有想到会导致这样古怪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