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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走位重新开始。秦锡走到楚君的身边,双手递上食盒:殿下请用膳吧,奴才在外守着,不会有人知道的。 拿下去,听不懂吗? 停,王恨水打了手势,偏着头道,中间还是要有个过渡,钟十激怒齐渊有个过程,不要这么急躁。 这个冲突性的剧情还是比较容易表现的,但是两个人却反复来了好多次,最后磨掉了王恨水的耐性,他冷着脸道:你们对剧本的把握也太差了,这样下去得拍到明年。 楚君低头勾了勾嘴角,低声道:本来就是要明年才拍完。 一抬眼,却见秦锡听了他的话,弯起嘴角,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楚君暗暗翻了个白眼。 拍摄再次开始,秦锡深吸一口气,走到楚君的身边,弓下身子呈递过食盒,说:殿下请用膳吧,奴才在外守着,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的声音谦卑又带着点点渴盼,楚君却没有挪动身子,说:我不吃,你拿下去吧。 殿下 我让你拿下去!楚君突然爆发出声,转过头,面色难看地瞪视着秦锡。 秦锡还要再说,刚张了张口,楚君一把掀翻了他手里的食盒。里面的饭菜洒了出来,有些沾在了秦锡的衣服上。 这一遍还算不错,王恨水点了点头,用手挠了挠眉梢,说:可以再惨一些,最好有菜汁溅到秦锡的脸上,这样的话也更生动一些。 说完不知道觉得哪里好笑,又挑着眉朝秦锡笑了笑:委屈你了。 秦锡往后退了两步,草草地用手撩了撩衣服上的饭菜和菜汁。他抬头坦然地说:没事,毕竟是为了呈现出更好的效果。 最后一遍没有问题,秦锡的脸上溅上了菜汁,他闭了闭眼,用袖子抹了一把,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捡起地上的食盒,才低声道:殿下,奴才在外面守着。 见楚君没有说话,他顿了顿,才几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卡! 王恨水看完回放,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说:今天上午就拍到这里吧,下午继续。 换下服装,楚君正要去拿外卖盒,还没起身,就见秦锡已经走了过来,他还穿着那身沾着菜汁的黑衣,只是脸上的污物没有了,妆也简单地卸了下,又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来。 他手上端着两个饭盒,将上面那个放在了楚君的手边:帮你拿的。 楚君瞥了他一眼,伸手拿过,淡淡地说道:谢了。 没事。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遵照食不言的规矩没有说话,剧组的盒饭质量一般,菜的味道不错,但米饭有些硬。 吃得差不多了,楚君用旁边的抽纸擦了擦嘴,站起身出了工作室。身后传来紧促的脚步声,他将手里的饭盒扔进垃圾箱里,结果进去一半却又掉了下来。一只手很快伸出来接住,楚君偏过头,就见秦锡站在他身边,拿着两个人的饭盒一起投了进去。 秦锡紧追着他而出,嘴角沾了一粒白米而不自知。 楚君看了有点想发笑,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对方犹豫着伸出的手,可他没有回头,目光直视前方,大步走了开去。 齐渊在冰冷的地砖上跪了一夜,刚刚到了卯时,钟十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进去,想提醒齐渊已经到了时辰。可昏暗的,只点着几根白烛的案台前,齐渊毫无生气地栽倒在地上。 钟十大骇,连忙跑过去,什么也不顾地抱起了他:殿下? 问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反应,他慌忙抱起对方冲出了殿门,将人安置在房间,才托人去请太医。齐渊的脸色煞白,嘴唇也是干涸的,钟十的心如同针扎一般。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只觉一片冰冷,心慌之际,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他才如梦惊醒般缩回手。 太医来看了之后,道:是一时情绪激动,再加彻夜跪地,殿下身体受不了,臣为殿下开个方子,还请钟大人照顾好殿下。 太医不必客气。 这段戏楚君不需要说话,化妆师帮他加重了妆容,让脸色看得更差些,同时在嘴唇上也做出干皱的效果。 腰际被秦锡揽住,楚君不由地僵直了身子,王恨水很快喊了卡。 你已经昏迷了,就不要动。 楚君摸摸鼻子点头,心中不由腹诽,王导的眼睛真够犀利的。 第二次他刻意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而当被放在床榻上,那坚硬的质感让他想皱眉,却还是忍住了。 一个温热的手掌靠了过来,轻轻抚摸着楚君的右颊。这倒不是最让人不适的,在送走太医后,钟十需要将熬好的药喂给昏迷中的秦锡。 下巴被对方掰开,温热的液体被灌入嘴里,这样受人制约的场景让楚君极不自在,他努力地保持镇定,却在下一秒呛到了,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剧本里是直接苏醒的,但他知道这样发挥也是可以的。 脊椎被人轻柔却有些笨拙地抚摸着,楚君缓缓地睁开眼睛。 停!王恨水皱着眉对楚君道,表情生硬,你应该做出有些难受的样子睁开眼,此时你是病人。 第3章 又一次入梦 楚君将这段苏醒的戏演了好几次,王恨水并不满意,他毫不含糊地开口:太油腻,做作!自然地去演,不要想太多。 没办法,楚君只能强打起精神,重新闭上眼,那喂了好几次,快把肚子撑破的可乐让他有狂打嗝的冲动。 重来一次,楚君快要睁开眼时,只觉腰侧被人拧了一把,他闷哼出声,疼得皱起了眉,睁开眼时王导已经喊了卡。 这次还不错,演得比较自然。王恨水也松了口气。 而被掐腰的楚君蹙起眉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侧。 一路出了剧组场地,自己那辆银灰色的奥迪被送去了4S店修理,傅宇也有事,楚君自己打车回去。刚刚拦了一辆出租车,正要拉把手的胳膊便被人捉住。 秦锡可能是一路跑过来,微微沉了沉气,弯起嘴角道:刚刚不好意思。 楚君看见了出租车司机的白眼,笑了笑,对着人家笑了笑:不好意思,师傅先走吧。 望着那一溜烟离开的比亚迪,他眯了下眼,转头问:什么? 我是怕你还要演下去,你的肚子恐怕都要喝胀气了,秦锡偏了偏头,所以拧了你一下,不疼吧? 楚君皮笑rou不笑地说:不疼。 才怪,刚刚去卫生间换下服装时看了看,那里的rou明明都青了! 对方顿了顿,声音如叹息般轻,仿佛蕴含着很多东西:阿君,我们好久不见了。 楚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面前站着的男人比多年前高了些,戴着口罩,露出的额头宽阔,一双眼沉郁笃定,愈发成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