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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沨蹙起眉头:“……是感冒。” 他能摸到楚亚手心正在出汗,不禁心疼得哄:“乖,你这样打下去效果也不会好,我是队长,先听我的。” 楚亚的眼睛不太能完全睁开,但还是逗路沨:“路队这么大官威?” 细密的汗珠爬在楚亚鬓侧, 他深吸一口气, 说:“下一局适应了就好了。” 但连展飞扬都难得严肃地拉下耳机,说:“这不是你适不适应的问题,是他适不适应的问题,毕竟你是他还没上过的人,社会主义兄弟情最浓的时候, 再这么打下去, 你让他一个狙击手怎么冷静拿枪?一个队两个菜逼让我奶,我他妈可不干啊。” “什、什么叫没上过?”楚亚一下急了, 队友面前, 他的第一反应是想给路沨留点面子,“我、我早就被他——” 看他疼得咬牙说不出话,展飞扬也从牙缝里抽了口气站起来:“别废话了, 赶紧下去。” 教练组在场下估计也感觉到不对,主教练崔雪致走上台来:“他怎么了?” “不知道,快生了。”展飞扬说,“赶紧让他下去。” 崔雪致看看正在想办法劝说楚亚的路沨,明白过来:“胃疼?” 他稍稍蹲下来,看清了楚亚的表情,哄道:“怎么了队霸小朋友,舍不得下去?” “……谁、谁小朋友?”楚亚半蜷缩在路沨路沨臂弯,却还是不想走。 能让他拿亚军的也就世界大赛,一个季后赛想出什么差错,那是ChuY生涯耻辱。 更何况,这是他来到IS战队后第一次重要比赛,他不想让观众失望。 这里算是收容他的地方,大多数战队粉丝都从一开始的反对,变得很喜欢他,加上成都是VPL想要在下赛季拿下的新增常规主场,某种意义上,赛后反响也是一个重要指标。 崔雪致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说:“没事,你真以为上面神仙斗法差你少打的这两场比赛?至于季后赛本身,过两天还要去长沙和上海,不是今天就定胜负——你看路沨都要急哭了,你留在这他怎么打比赛?” 说着崔雪致玩笑:“我看一开始就该禁止队内恋爱,要不这赛季结束就强制你俩分手?” 路沨也捏捏他的手背,说:“听到了吗,这才叫官威,你再不走我就真要变你前男友了。” “听话,好不好?” 楚亚勉强抬起眼皮,不知道自己算是坚持还是任意妄为:“大小姐……就这么……这么喜欢我?脆弱到比赛都打不下去是什么设定?” 没想到路沨的喉咙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楚亚看见他焦急的眼睛,忽然不再敢和他科普自己从前怎么造都死不了的光辉历史,反而舔舔干涸的嘴唇,伸手摸了摸路沨的后脑勺,没办法:“……行,后面几局我缓缓去,免得让我的大小姐守活寡。” 几秒后,他感觉腹部有种被掏穿的感觉,不由抓了抓路沨的手:“那……你好好指挥,好好打。” 观众的视角太远,被一层层选手座位挡住,大多看不到什么情况,不少教练上台和选手交流接下来的战术,现场嘈杂而平和,都在等下一局开场,然而楚亚正打算起身时,身后突然有人往他桌子上扔了瓶东西过来。 几个人都抬起头,楚亚看到身后站着的,居然是本该在后面一排座位待机等下局比赛的谢廷。 对方的三白眼和语气都自带嘲讽:“怎么,快死了?” 楚亚这才发现谢廷扔在桌上的是一小瓶药,或者准确点说,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他能吃的药。 避开了他的过敏成分,不能算是纯粹的胃药,但止疼效果还是有的。 从前还是队友的时候,楚亚总觉得自己足够强壮,毫无自己带药的意识,整天上蹿下跳没怕过什么,时间一长,就变成了谢廷帮他揣在兜里。 但他没想到,直到现在对方也会带在身上。 一阵阵平常的喧闹声传过来,路沨拿过那个白色的小瓶子,起身不放心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大学生吗,药品成分都不会看?”谢廷一扯嘴角,脖子上的黑色纹身都会跟着动,“放心,老子还没空给他下毒。” 两人的目光交错在赛场发蓝的灯光里,谢廷不耐烦地皱皱眉,视线移向楚亚,开口就是一股书香气息:“你是他妈的傻逼吗,这是在成都,怕辣就别照着餐厅菜单来,少他妈吃点,被这个b渣了,真拿自己当猪喂?也他妈不看看你身上这几斤排骨能卖出价钱吗废物?” 谢廷大概因为这几天经常在餐厅碰到楚亚,所以对他的饮食选择很不满,说话时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抽动。 “我艹你妈。”楚亚抬头瞪谢廷,虽然这会儿因为疼痛,他拉不大音量,但论素质修养也不会输,“爹好好的,又有你什么jb事了?滚你妈的。” 这光景,仿佛当年两人做队友时排位互喷故意搞对方心态。 要不是现场还有几万观众,他俩指定得打起来,谢廷嘴角抽了抽,忽然抓过药瓶放路沨手里,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想跟他分手,不过看他这没出息的b样,也只有你能让他吃。” 接着他退到一旁,依然不太耐烦地等。 路沨沉默着单手转了转瓶口,发觉谢廷对其他人说话不怎么口吐芬芳,也就跟楚亚是专业互相问候全家。 很显然,此刻谢廷塞进他手里的,也是一瓶从未打开过的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