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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悦回了声是,解释道:“我估摸着边厌过去的时候应该已经挥发到后调了,大地后调沉稳,不刺鼻,会是令人安心的。” 边厌这辈子都没擦过这玩意儿,自是不懂,关悦说什么他跟着走,反正不会出错。 这一套流程下来,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会儿还要回烟铺去拿礼物,最重要的还得接池殊,边厌怕路上堵,得早点儿过去才行。 “姨,”边厌看了一眼时间,对关悦说道,“我先走了。” “现在吗?”关悦跟着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确实不早了,“哎呦,确实,你得走了。” 说完她便将手机一收,走过去揽过边厌的肩头带着他朝外走,卓凡打电话去了,那有些话就得她来说。 关悦喊管家去将车开过来,而后转头看向边厌,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边厌很敏感,察觉到了关悦的眼神,扭头看向她,眼里带了点儿疑惑。 “边厌。”关悦捏了捏他的肩,“别紧张,过去了也别装。为人父母都是敏感的,装了反而不好。” 这话说的隐晦,但边厌能懂,他局促地搓了搓手,垂眸道:“我怕我太冷,印象不好。” 听着他这话关悦宽慰地笑了笑:“边厌,其实为人父母呢,对待孩子的另一半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得对人好,心里眼里,每一个细小动作里,都得装着他。” 说完,关悦按在边厌肩上的手用了点儿劲儿:“这些,你可都做到了不是吗?” 关悦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一下接着一下地捶在边厌的心尖儿上,引起心室的鼓噪和撞动。 边厌瞳孔蓦地一缩,但又渐渐扩大,带着快要溢出的暖意。 他站在风雪里,嘴唇张合间的温度融了一片热意。 “是,我哪哪儿都装着池殊,没弄假。” 第49章 一眨眼就十二月底了,到了该飘雪的日子。 北城的冬天还是一如即的阴冷潮湿,但又与往年略有不同。 寒冬来临的时间更早,气温降得更低,雪也落得更大。 边厌开车回去的时候还没到通勤高峰,可地面上结了霜,堵了一小段儿。 堵车其实是件挺令人心烦的事儿,闭塞于狭小的空间内,朝外望去也是压压一片的堵。 你能看见拥挤中的缝隙,光从那儿透过来落进眼里,但你没办法在拥挤中推开禁锢自由的车门。 你只能看着它,看着那道光,看着触目可及的自由。 但今天却不一样,因为池殊,边厌不在去因那不可得的自由而烦闷。 边厌坐在池殊的车里,看着他给自己发的图片。 飘进光里的雪很好看,但周围围成一圈的小爱心更好看。 五颜六色的,印在瞳仁里,开出一道彩虹。 边厌将图片保存设置好密码,而后打开相机也对着窗外的飘雪拍了张,但他拍照技术不好,看起来实在是太乱,最后用了虚化,这才带了点儿朦胧的美感。 也没下什么美图软件,直接用着相册自带的涂鸦软件指绘。 但边厌手指可能对只对卷烟和池殊灵活,这种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小爱心他怎么也画不好,手指僵硬的不行,涂涂改改弄了好几次,直到后面的司机对他按了好几下的喇叭才画好一个。 边厌其实想再多画几个的,可又怕回池殊消息晚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张只有一个、但被涂满的小爱心照片给发了过去。 但没多久,就发过去的那一刻边厌就后悔了,他害怕让池殊觉着心意不对等。 这样的想法占据着边厌的脑海,让他胸口有些压。 后面的喇叭越按越响,尖锐的声音鼓噪着催促,边厌也没办法再添,只能边发动汽车边给池殊去了条语音。 心里压,手上也动作也跟着粗鲁,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柔柔的。 甚至还带点儿控诉的委屈。 “后面儿司机催我了,我就只能画一个。回店里了我就再多补几个。” 只说一句边厌还不放心,今天太要紧了,他不敢出半点儿差错,又补了句。 “画很多个。” 说完这句后边厌压着沉才漏了点儿缝隙,车里暖湿的空气渗进去,温了指尖的冷意。 边厌也不敢耽搁,踩着最大限速开回了卷烟铺。 后备箱里放着边厌今天去商场里买的礼物,都是认真挑选过的,没经别人的手,这事儿边厌想自己来。 不是什么贵重的易碎物件儿,可边厌动作小心的不行,平日里搬装着上万烟丝的罐子都没见他这么细致过。 边厌锁了车,提着大袋小袋地朝店子里走去,曲着手臂用肩膀顶开门。 风铃没有摇起。 原本应该挂在门沿上的风铃此时被摔在地上,钟状的银色外壳被踩碎,落在那儿,像是一只被击杀的翼鸟。 边厌抬头看向店内,栗娟被两保镖困在角落里,而旁边就坐着边关和边城。 边厌看着他们,肩上力量骤失。 推拉门被拉力拉回,擦过他肩膀时重重地朝后撞了一下。 撞着肩骨。疼痛感像是万针刚刺扎入。 边厌脑子里很乱,他知道他两带人来是想做什么,都弄了十几年了,翻来翻去也就那么些动作。 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乱。 与以往不一样,今天太重要了,重要到,边厌现在甚至在一往的沉寂中沸起一捧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