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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男生恍然大悟,是这样啊。 许涵昌沉默了三秒说:“我骗你的。” 周围的人笑作一团,然后他又说:“扁桃体其实是音译。” 身边的人再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许涵昌笑了:“我还是骗你们的。” 后面坐着的团支书用笔敲了敲他的肩膀:“先承认一个谎言,再说第二个,大家就会对第二个谎言深信不疑。许涵昌,你也太会骗人了吧。” 许涵昌忽然笑不出来,他看了看被自己甩开,只能坐在教室角落里低头写字的卓闻。 真正会骗人的在那儿。 这个教室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你那个朋友怎么坐那儿去了。”团支书发现许涵昌在看他,问道。 “听课更清楚一点吧。”许涵昌和卓闻离得远了,怒气就会减弱,模棱两可地回答。 卓闻的外形鹤立鸡群,没几天整个医学系就都知道有个校草级别的帅哥想转进来,还有人替他去问过导员具体如何cao作。 许涵昌甩不掉卓闻,打也打不走。戳对方的心,卓闻也都是个越来越无所谓的态度。 倒像是一拳打在云里,云不痛不痒,许涵昌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白天两人形影不离,晚上卓闻也会赖在许涵昌家里,等他睡着了再偷偷从背后抱着他。 许涵昌这间小小的次卧,也逐渐被塞进了各种和这里不太匹配的东西。 衣橱里衣服在悄悄增加,一套套按色系和场合搭配好,挂得满满的。 许涵昌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接受,卓闻就说是自己的衣服,但尺码明显就对不上。 还有床头橱旁边的鞋架,卓闻挑周末拿着锤头自己叮叮当当地安好,皮鞋也暗戳戳地一双一双多起来。 其他小细节就更别说了,许涵昌洗澡出来的时候,还在门口偷听到卓闻在咨询地暖的问题。 他做不到一直对卓闻横眉立目,被温水煮青蛙一样缓慢加热,心里越来越没底。 又是一周过去,因为怕扰民地暖暂时还没安装,卓闻倒是总算得到了一床被子。 许涵昌觉得这是报应,卓闻被他冻了这好几晚都没事,自己竟然感冒了! 他从小身体还算不错,常年无病无灾,这一下病来如山倒,因为前期没有重视,过了一晚烧得连床都起不来。 许涵昌上次病成这样,可能还是不怎么记事时候的幼年。 虽然他嗓子冒火,骨骼酸痛,眼睛也肿了一样睁不开,却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悉心照料。 可靠的胸膛,送到嘴边的药和温水,还有朴素的米粥香气。许涵昌窝在被子里,越发不愿意睁开眼面对这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的被子有没有渗入过两滴眼泪。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温暖,是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家的感觉。 偏偏来自于一个看不起他,和他来自截然不同世界的错误对象。 何其荒唐。 许涵昌到底是底子好,卓闻照顾得也精心,没两天就活蹦乱跳可以去学校上课。 他病了一场,回去的时候气色很好,若不是平日刻苦又可靠,同学们甚至以为他装病。 反倒是卓闻,眼睛下面的乌青更难消,天天隔空看文件,还跟着许涵昌上课,乍一看活像个吸血鬼。 也是在那之后,许涵昌早晨打开衣橱,犹豫了很久,终于穿上了卓闻给他准备的衣服。 分寸不差。 卓闻心里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但是不敢言语。他非常清楚许涵昌心被他冻得太硬,只想趁着他一时心软、闷声发大财。 两人心怀鬼胎,心照不宣,卓闻不敢妄想许涵昌会不会再给他一个机会,等着一个月期满。 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许涵昌现在这样对他,已经像是美梦。 时间长了,许涵昌心里也犯嘀咕,这家伙不需要上课不需要管理公司吗? 虽然心里疑惑,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怕自己问出口,卓闻会自作多情,到时候这段关系就越发藕断丝连。 出事的这天早晨,许涵昌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他病刚好,晚上又补作业熬得晚,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自己的闹钟,伸出手按了一次锁屏键。 反正定了七八个,还能再睡五分钟。 倒是卓闻,一夜没睡也不怎么困,他轻轻地绕过许涵昌拿起床头橱上的手机。 他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又看了看熟睡的许涵昌。 “许哥,许哥?”他温柔地按住许涵昌的肩膀,把对方唤醒,“是爷爷的电话。” 许涵昌倏地睁开眼睛,穿着洗松了的跨肩背心儿坐起来,半点都不困了。 他脸色凝重地接过电话,说了几句方言。卓闻在旁边看他表情,打电话叫小宋过来,同时约了个出租车。 许涵昌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地抓起旁边凳子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许哥,你别着急。”卓闻也赶紧穿衣服,帮他把鞋子拿过来,“我司机马上就要到了,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许涵昌明显慌了神,甚至都没有跟卓闻置气,眼里全是不安:“我们村被、被强拆,邻居家院墙倒了。” “支书打的电话,也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受伤,爷爷肯定是受伤了,要不他怎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许涵昌越想越害怕,参观教学医院的时候他在急诊看过许多血淋淋的患者,如今一联想起来腿都发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