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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宴皱着眉头,飞快挪开手掌。 得幸余惟反应快,皮也厚,除了两人脑门对脑门磕了个响头,余惟屁股受了点儿委屈,没什么别的大碍。 一通兵荒马乱,总算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晃晃悠悠站起来。 余惟屁股痛得都发麻了。 大庭广众的不好意思揉,忍得表情扭曲,恍然想起方才搂住温别宴的手感,下意识往自己腰上捏了捏。 ——大男生腰那么细?啧。 猛男一度产生没有见识的困惑。 鉴于温别宴脸色太难看,出于罪魁祸首的责任心,余惟还是不情不愿问了句:“喂,你没事吧?” 温别宴没回答他,而是压着火气冷冰冰扔出一句“幼稚”,把余惟气得牙都痒了,甚至有种拽过他再往他脑门撞一次的冲动。 这人什么德行? 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作为一名合格的实干派,这么想着,他还真就这么做了。 装腔作势揉了揉额头,然后趁着对方没防备,飞快出手一把捏住人脸颊,愣是把一张无甚表情的冷漠脸挤出七分滑稽可爱。 温别宴躲闪不及,力气又比不过他,叫人禁锢着下颌往前一拽,额头又被十足较真地撞了下。 鼻尖不慎擦过对方,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冰凉。 余惟扬着下巴,一脸的欠揍样:“看见没?这才叫幼稚!” “......” “余惟,你是不是有病!” 温别宴脸色发青,用力打开他的手,第无数次在心底抛出疑问: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傻逼?! 恰巧李云峰抱着作业本从后门进来了。 路过面对面木桩一样杵那儿的两个人时,脚步停下。 目光在他们明显泛红的额头上来回转了好几圈,扶了扶眼镜,困惑发问:“你们在做什么,磕头拜天地?” “......” “......” 余惟嗤他一脸:“放什么螺旋爆炸狗头屁呢,你好好说话,谁会他拜天地?” 温别宴没有开口,满到快溢出眼眶的嫌弃与不屑已经说明一切。 李云峰眨眨眼,也就是随口问问,干巴巴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转头问其他同学:“谁有空帮忙发个作业?” “我我我!” “我也来!” 几个人迅速分了作业本就作鸟兽散,离开这个“硝烟四起”的是非之地。 大家都是识相人,神仙打架还是不掺合得好。 温别宴冷冷瞪了余惟一眼,随即转身一言不发回到座位,拉开凳子的同时,后面那位也拉着张脸踹了一脚凳腿重新坐下。 温别宴抬了下眼皮,两人视线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毫无预兆地对上。 ——又在下一秒默契地迅速挪开,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灵魂的折磨。 何谓相看两相厌,他俩身体力行做出了最好的解释。 才被扣了一屁股分,现在又被压了一通顺带让人甩了一脸冰茬子,余惟心情极度不爽。 还拜天地... 哈!哪个Alpha摊上你真是上辈子毁灭了宇宙! 老子才不做那个倒霉蛋! 上课铃响起,老王一手端着腾腾冒热气的不锈钢小茶杯,一手甩着两本数学教案,踩着过年脚步大腹便便走进来了。 集体分扣分情况最早也要在下周一上午才会放出来,老王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所以这周算是余惟最后一周安全期。 等死的过程也是个煎熬,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来得痛快。 想到这里,余惟长叹一口气,神色恹恹趴在了桌上,满腔的愤懑,一脸的悲催。 咚—— 一个拇指指头大小的纸团团被人瞄准了扔过来,命中他脑门后啪地掉在桌上,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最后在他书桌边缘险险停下。 余惟捻起纸团抬头一看,坐在后门口的钱讳借着堆得高如碉堡一般的书本字典的掩护正缩着脖子冲他挤眉弄眼,指指他手里的纸团,用口型示意他赶紧看。 余惟窸窸窣窣打开一瞅,上边儿就一个逗号六个字:余哥,中午吃啥? “......” 吃个溜溜球! 刚解决完早饭,胃里包不rou包子都没消化完,你就让我思考这? 余惟一个白眼,随手写了个“你带双筷子去厕所自己解决”反手扔回去,目光扫过前桌温别宴背影时忽然灵光一闪,精神一振。 歪点子来了。 讲台上的老王正讲到慷慨激昂处,粉刺刷拍得讲桌啪啪响,已经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无法自拔。 温别宴低着头认真记笔记,校服外套挂在清瘦的肩膀上,脑袋微微垂着,露出一段洁白的脖颈,脊骨凸起好看的弧度。 在他的世界观里,没价值的人不值得他为之浪费情绪,浪费时间。 所以早从上课开始,他就已经把负面情绪消化完全,某个幼稚鬼的幼稚行为全抛到脑后,盯着习题册专心致志听着老王介绍解题的第二种思路。 辅助线画在这里的方法他之前也有想过,但是画好了辅助线就卡路了,该从哪里着手去进行证明完全没有头绪。 所以是要在这个基础上延长辅助线,套用公式再去找切入点吗? 蹙眉思索着,讲台上老王用粉笔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看过来。 温别宴随即搁笔看向黑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