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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越溪垂头丧气的想,任谁一大早上醒来,感觉到全世界仿佛只剩自己一人的感受都会很不好。 “算了,在这里等人吧。”路越溪枕着双臂侧趴在顾晏南书桌上,凌乱的发丝慢慢的遮住了他那一双黯然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美好的弧形。 桌子上的书籍摆放得有些凌乱,笔砚墨的随意摊开着,像是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路越溪趴了几分钟又坐直了身板,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开始一本本叠整齐,把整理好了的齐排的放在身后宽敞的红木书架上。剩余的零碎物品他打算塞进抽屉里面。 书桌有点老旧了,抽屉前的铜制拖柄表层上覆盖了一层青色的铁锈,他轻轻把抽屉一拉,呛人的灰尘就飞了出来。路越溪捂着鼻子,把那小片灰末打散。 抽屉里面放的依旧是上次那沓叠得厚厚高高的书信,只不过这会儿书信顺序已经全部被打乱,姿态不一的躺在老旧的木箱里。 路越溪扑棱着卷长浓密的睫毛,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拿起其中一封棱角已经破旧不堪的信函,把信纸抽了出来。里面的信纸的纸质也很粗糙,像是小孩子写作的本子随意撕下来的一张,里面的字虽然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仔细读读,还能通晓个大概。 书信上无非就是写着童稚的话语,很大一部分集中在我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上,结尾处还不忘添上一句,“顾哥哥,我很想你。” 署名:西西。 路越溪看到一半,忍不住的发笑,沮丧的心情顿时被驱散得一干二净,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叫“西西”的小孩是真的很可爱。 想来,这个应该是顾晏南之前提到过的少年时的童伴了。 路越溪接连拆了几封,好多封口上的邮票已经摇摇欲坠着,从边角处落到了他的手心,路越溪又特地从其他的地方找了胶水,重新一张张沾上。 放在最底下的是一封明显精致漂亮得很多的蓝色信函,只不过什么信息都没有标记在上面。路越溪两指鼓开信封的一道口子,突然从缝隙之间猝不及防的掉出了几张照片。 也许是因为有塑胶的包裹着,这些上了年头的照片颜色还未褪去,四面并无一丝褶皱,照片内容都映得清清楚楚。 路越溪把其中一张照片翻转过来,上面的主人公是两个不同年龄阶段的小孩,个子高些的少年牵着个子矮小些的、正低着头舔着冰淇淋的少年的手往前走着,两人都没有看向镜头,身后是成千上万只五彩缤纷的气球随着洁白绒毛的鸽子奔向天际,那样的场景绚烂而令人难忘。 路越溪摩挲着冰凉的照片,照片上那个矮个子的少年的脸孔也在他家那一大沓厚厚的相册里出现,而且几乎张张都有,哭泣着的、嬉笑着的、开心着的……从垂髫稚子到舞象之年。因为那是他朝起日沉、镜子里面对了十八年的熟悉面孔。 这里怎么会有他以前的照片? 而另一个少年,路越溪比对一下,发现少年的还未完全张开的轮廓和顾晏南十分相似,以及眉眼间的熟悉感让他更加确凿里面的那个高个子的少年就是他。 这是怎么回事? 平静的心湖投下一枚泛起涟漪的石子,路越溪翻着照片的手微微的抽动着。 他和顾晏南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路越溪摸着后脑勺上那一块拇指盖的伤疤,忽然有了点思路。 他捏着照片极力的回挖起一丝有迹可循的记忆。但也能隐约的想起好像在家里储物间里,路母收拾时挖出的那一大雕刻着桃纹的木箱子里边的紫色边纹礼盒也有这么一沓书信,路母当时还和他说他早年出了国的玩伴给他寄的,并且还寄了好几年的。 路越溪抿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与顾晏南初见时,他眼里的那种熟悉感是怎么来的。 可是现在的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路越溪愧疚的想。 有晨风哗哗的将帘子掀开,他手边的那几张信纸被刮得飞扬,有几张还落在了自己的腿边,路越溪慌乱的弯下腰去拾起。门“吱呀”的声音响起,路越溪抬起了头,他原先寻找的身影骤然立于眼前,深邃的眼眸像波涛暗涌的湖泊,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巨大的威力。 余光里是他一如既往熟悉着的深情。 顾宴南缓缓开口:“找到你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这章完结吧,下面就是番外了,挠头 第59章 番外一:婚礼 宽大的衣帽镜清晰的照映出两个男人长身玉立的身影。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微风徐徐拂过,路越溪低头看向那双在他胸口前动作的手,他手指骨节分明,宛如极佳的陶瓷艺术品,虎口处一层薄茧,掌心宽厚而温暖。纯黑的领带在他手里灵活了一般,衬着路越溪身上裁剪得当的手工衬衫,更突显出他清秀精致的容颜。 接过顾晏南递过来的西装外套,路越溪低头嗅了嗅,果然那一股异香是从上面传来。 待抚平最后一丝褶皱之后,顾晏南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很帅。” 路越溪看着镜子里两人并肩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他们两果然是从头到尾每一处地方都是般配的啊。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经过三年的努力他的身高还是没有一点点长进,但他已经如同浮云般看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