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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越溪和着温水一起吞了下去。 路母看着他的动作,拍拍他肩膀:“这是你小姨。” 路越溪被那股热气胀得头部发晕,双颊泛红。但意识还在,林婉应该没有向路母说出他们昨天已经碰过面了的事。 路越溪从顺如流:“小——姨。”话到一半卡住,有些叫不出口,但路母虎视眈眈的眼神让他招架不住,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 林婉嘴角泛笑,秀眸微弯一直看着他。在路母的背后冲他做了个口型:放心! 路越溪颔首表示知道。 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如果他喜欢上一个男人的事情就这样被人说了出来,他反而感觉到的是更加轻松。 现在路越溪感觉难受极了,身体上下仿佛拖了个巨大的累赘一般,又乏又累,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却没有半分胃口,在他妈的叮嘱下胡乱咬了几口饭之后就上去睡觉了。 夜即将落幕之际,路越溪又给自己量了个体温,发现比今早时还要温度还要高。他捂脸哀嚎,果然太久没生病,一病却如山倒,烧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退了。 路母没在家,在客厅里给他留了张纸条。 路越溪看了一眼就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他妈自成年后就与养父母家断绝了联系,这些年也从未想过要回林家,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林婉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 临近年关,医院人流比平时少了一大半。 洋洋的刺鼻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耳边是来往人可以却刻意放轻的说话声。护士把他引到某个病房里,里边空荡荡的,青灰色的四面墙,光线昏暗气息压抑,里面除了两张病床外并无他物。 挂好吊瓶之后,护士就举着托盘出去了。 路越溪捧在手机,脑子思绪被烧成了浆糊状,但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根本不想再继续躺下去了。 舍群里面正在疯狂的刷屏,每个人都在分享着自己寒假最有趣的事情,其中最为积极的就是桑清了。网瘾少年居然不网瘾了,寒假里跟人去了幅员辽阔的西藏,千山之巅,万水之源的地方。 桑清在群里发了一个丧气的表情,他一到西藏高山地区因为高原反应太过剧烈,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缺氧头晕中度过,白白浪费了体验独特异域风情的美好时光。 路越溪发了一大串的“哈哈”,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嘲笑笑他。后面是其他人跟着刷屏的笑声。 桑清给他们回,举着一把四十九米大刀的表情。 几人在群里面插科打诨了好一阵,路越溪终于挨不住那阵晕眩,枕着床上的薄被,头一偏意识模糊了。 闭着眼睛小憩,但他睡得极其不安稳,恍惚之中感觉到有人靠在他的床前说着话,冰冷的触感贴在了自己发热的脸侧,让他有些微微的不适应。想摆脱那股冰凉,可浑身仿佛陷入了棉花糖一般,思绪在软绵软绵的周遭里沉溺,无力去推开。 直到他听到那句加大音量的话,话的主人声音很是耳熟…… 路越溪蓦的睁开双眼,视线聚焦在一起落到一个正好低头看向他的男人。那人面容俊朗,带着一副银色的金边眼镜,看上去十分的斯文,只不过嘴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坏笑影响了他这一副儒雅温和的外表。 路越溪一愣,就要爬起来。 男人也没有去扶他,而是坐到了另外一副纯白的病床上,用手轻轻的搭在床头的扶手上,悠哉悠哉道:“醒了?” 路越溪:“何从云?你怎么会在这?” “恰巧路过,怎么,不欢迎?” 路越溪抬起手按在脑门上,脸上的红晕已经慢慢褪去,凌乱的发丝柔柔的垂在脖颈上,语气不善:“你觉得我会欢迎吗?” 何从云笑出声:“就这么没心没肺吗?你吊瓶都回血了,还睡得像只小猪一样,要不是我在,你指不定就出什么事了。” 路越溪最受不了他这样说话,语气粘糊粘糊的,还带着让人不虞的挑逗意味,气得牙痒痒。 他呼出一口热气,发现已经没之前那么guntang了,抬头看向吊瓶,那里已经换了一瓶比之前小了一号的生理盐水,看样子不用一个小时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 何从云漫不经心的耸肩,算是接受了他毫无诚意的道谢。 路越溪问他:“你还不走吗?” “等着我的宝贝呢。” 路越溪了然,五指在薄被下边搜索,边摸出手机边想花花公子的噱头果然不是空xue来风,这么快就找到下一个目标了。 对于何从云的话,路越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与何从云这类的人相处经验甚少,以前人甚至还想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让他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和缓不起来,现在他只能假咳一声道:“恭喜了。” 闻言,何从云的表情僵住,倏尔面色古怪的看向他,那表情欲言又止。 霎时,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糯米团子从外边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穿着浅白色的衣物,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捞住了何从云的大腿,从路越溪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小孩圆圆的侧脸上又黑又长的眼睫毛,小脑瓜子一仰,鼻息浓重浓重的奶音响起:“爸……” 路越溪瞳仁骤然缩紧,眼里带着不可思议的看着何从云。 人居然孩子都这么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