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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楚生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高坐在软塌上,他手里把玩着个小叶紫檀手串。 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晦涩的难以捉摸。 堂下跪着位身着深紫锦袍的中年男子,他的皮肤保养得益,皮肤细腻白皙,眼眸水润而有光泽,只在眼角仔细观察才能找出一丝岁月爬过的痕迹。 他虽跪着,眸中却没有丝毫示弱的神色,他看向堂上之人,黑眸泯灭,带着半分要挟:“帝上,可别忘了,哀家怀着的可是你一父同胞的亲meimei。” 凤楚生的表情并不显,他转动珠串的速度越来越快,“啪!”珠串的丝线断裂,小叶子檀串珠顺着他明黄色的龙袍滚到了地上。 太夫简崇原本理直气壮的神色僵在脸上,他不由讥讽的笑道:“呵!哀家忘了,手足之情、兄弟之义,于殿下来说,早就一文不值。不然当年,何以有当年弑父杀兄的佳话……” 凤楚生神色不变,他似笑非笑的歪头看过来,不急不缓的道:“父后教训的极是,可儿子如何狠心,不都是您当年亲自传授的吗?如今您有了肚子里的东西,便不要儿子了?” 他特意打量了一眼简太夫的小腹,唇角的笑容越咧越大:“自古孝义两难全,您私通外臣,暗结珠胎。倘若儿臣不闻不问,这才是对我那死了还要被戴上绿帽子的母皇最大的不孝吧?” 简崇猛的抬起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与堂上之人阴鸷的眸子对视,他急促的质问道:“你对左丞相做了什么?” 简崇知道,以凤楚生的阴狠手辣,他知道真相后,定是不会饶了他们,可是他没想到这么快,明明……” 他眼中充斥着恨意,直视堂上之人的双眸。却被那双冷酷无情嗜杀的鹰眸,给灼的睁不开。迫人的威压传来,简崇狼狈的别看眼。 上首的年轻帝王,翅膀终是硬了起来,再不是他能随意摆布。 可…… 他和左丞相的孩儿,他一定得保住。 简崇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恨意滔天:“我儿愈发大了,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当年在紫禁城内逼死了你母亲,如今又要用同样的方法逼死亲生爹亲。好极,我倒要看看,帝上将为父逼死后,天下人将如何看待于你。” 凤楚生直起身,他缓步走向堂下,俯下身,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父后严重了,您当然不用死,只是您腹中的孽种,见不了这个世界上的阳光!” “凤楚生,你敢!倘若我腹中孩儿有个万一,哀家就将当年,你勾结外戚,发动叛乱,逼死宣平帝的事情昭告天下。” 简崇睚眦欲裂的威胁道。 却不料身前的人已经直起身,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阳光下却有股森森的冷意。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冲着屋外候着的奴才们命令道: “太夫身体抱恙,精神欠佳,朕忧思甚重,特赐西域补药,为太夫将养身子。往后宫内一应杂事交由大总管处理,切不可再叨扰太夫。” …… 近些时日宫内都在传,太夫身体抱恙,无法再掌管三宫六院。帝上将宫内一应内务交由一个奴才掌管,不合礼法。 三宫六院本应由皇夫、赘后打理,像如今这番模样,成何体统。 于是好不容易处理完左丞相与太夫二人留下来的乱摊子,打算亲自南下寻那人下落的风楚生,又被绊住了脚步。可怜他之前派至落水村的探子至今一个未归。 其实他心如明镜,倘若不是他亲自寻找,就凭手下影卫的能力,如何能将那人带回。那女人本事通天,滑的如泥鳅一般,她若不愿意做的事儿,没人能够强迫她。 而他……如今却脱不开身南下寻她。 近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讨论最多的便是帝上招赘后一事儿。 酸腐文官谏言:“帝上,国不可一日后,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臣恳请帝上,招赘后,入主坤宁宫。”( ′▽`)l( ′▽`)y( ′▽`)d( ′▽`)j “臣复议” “臣复议” …… 文武百齐齐官出列,一一谏言。 凤楚生烦不胜烦,成日冷着张脸。 只是,他这种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阴历二月初二龙抬头,谢琼暖那女人生日。 宫内老人都知道,每年这一天,帝上都会提一壶小酒,在乾清宫内,闭门小酌。 这日也不例外。 凤楚生醉意微醺,他看着屋外高悬的月亮。黑眸不可抑制的露出一抹憧憬。 他只有喝醉酒了才能记起她的模样,他穿越到这异世已经有20余年,关于她的记忆渐渐模糊。有时候他刻意回想她的面容,只有支离破碎的画面。 这令他心生恐慌。 后来他想到一个办法,醉酒。醉酒后他能记起她的模样,他可以把她的容貌画下来。加深记忆,也加深他对她的思恋。 每年的今天就仿佛是一种仪式。是他对她的,亦是他对自己的。 只是今天的酒似乎度数额外的高了些,这才小酌了半杯,便有些沉沉的醉意。 凤楚生倒下的时候,只看见一角深紫色的长袍,那人摇摇曳曳,款步而来。 清减了不少的太夫,小腹平平,他冷冷的俯身看着阖上眼睛的他,他的手中撺紧了一副画卷,画卷随着他倒下展露开来。 这是一个极其美颜的女人,她青丝垂肩,双眸含光,笑容恍若不染尘埃的仙人般,美的惊心动魄。画的右下角上书:吾爱,琼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