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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匠长了张娃娃脸,他素来是个活泼的性子,即使年岁已至而立,却也依旧爱笑,可今日他娃娃脸上多了丝凝重。 他低声道:“师傅老当益壮,并无要紧之事,只不过……师姐,您得想想办法,四师弟那边出了大岔子。” 四师弟? 骆云岚一个咯噔,四师弟,当朝太子凤眀奕,他明明失去记忆,尚在落水村,如何会出…… 骆云岚老态的眸子里俱是诧异,眸光黑黑沉沉,晦涩难明。 司匠脸上显出一抹焦急:“师姐,时间有限,你在此待不了多久,少景便长话短说。方才庆元山长派人给少景传来一张纸条,让我速速想办法把将此纸条交给你,并附带上一句话“太子有难,陇西十万大军有难”” 司匠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字迹凌乱的纸条,递给骆云岚。娃娃脸上俱是担忧。 纸条上的字迹并不多,字迹潦草,有些地方墨水甚至被晕开。 骆云岚两眼一扫很快凉纸条合拢,扔进了附近墙上的柴火之上。 纸条上的字:小人泄露西南十万大军隐匿地址,云岚贤姐小心,速想办法,救! 谨防帝上新晋提拔的庶吉士祝莲,此人乃泄密者。 骆云岚眯着眼,墙壁上的活舌迅速的令纸条烧成灰烬。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犹为显眼。 司匠不敢说话,大师姐素来足智多谋,她此刻不言不语,必是再思考计策。 空荡荡的暗道内,两人俱没有言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骆云岚褶皱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安抚的笑:“三师弟,不用紧张,小师弟暂时不会有事儿,我与小师弟相处时间最长,这些年愚姐虽顶着太子太傅的名头,其实能教给四师弟的东西甚少,师傅给他所看的东西,才是我等毕生难以企及的学识。他虽忘掉前尘往事,却依旧还是那个冷静自持,聪明睿智的小师弟。” 骆云岚说完,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两分讥诮:“凤楚生既然知道十万大军隐匿地址,转移便好。” “可是师姐,十万大军,该转移到哪儿去?这么多人转移,极容易被发现。” “转移到九江郡宝漳县,西南大军如今只有左将军做主,他素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若十万大军转移不走官道,走山路,虽花些时间,却能保证不引人注意。” 骆云岚顿了顿,侧头,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她上前几步,在前方的桌案下方摩挲了会儿,竟是摸出一个小木箱,她把木箱递给司匠,嘱咐道:“三师弟,你把此木箱交给左将军,此乃殿下所有的银票。把此物交给左将军,以解西南大军缺乏粮草的燃眉之急。” “可……这怎么行!殿下……我们如何能擅自……” “殿下那人的性格,你我俱是了解。赤子之心,一片肝胆之义,他如今失忆,二师妹出马尚不能将其治好,我们只得等着,可若他真恢复记忆,为了西南十万军士的性命,别说眼前的银两,便是要他的性命,他也必不会犹豫。” 司匠想到四师弟往日的模样,犹豫的神色一敛。终是把木盒接了过来。 他脸上的疑惑并未消散,看向骆云岚的眼神迟疑了片刻,问出了声:“师姐,因何要让十万大军撤退到九江郡?毕竟殿下也在九江,若是被那乱臣贼子发现,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骆云岚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她的脸上生出一丝茫然,又极快的收敛住:“三年了,时间已经够久了,然而殿下仍旧没有记忆。不管如何隐藏,十万兵士人数众多,转移至哪里都将引人耳目,他们等不起殿下慢慢恢复记忆。以往陇西的位置尚没有暴露,尚可等殿下慢慢恢复。但是现在不行了,殿下须得尽快的回忆起来。前些时日二师妹给我来信,让愚姐想办法,令殿下接触以前的人和事,此法子似乎能帮助他恢复记忆。” “倘若……”司匠眼内依旧是担忧一片。 骆云岚退后两步绕到书桌后,摊开一张宣纸,一边执起狼毫,挽袖而书。 一边低声说:“我们为今能做的,只能帮殿下尽量拖延时间。凤楚生不是想要查十万大军?那就让他□□乏术。” 司匠立于她身侧,眸内显出疑惑之色尽显。 骆云岚并没空观察他神色,她一只手仍在纸上奋笔疾书。 语气中带着些嘲讽,话锋一转,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宫内的那位太夫前些时日偷偷找二师妹看诊,竟是被诊出了身孕。孩子的母亲经由二师姐查实,乃是左丞相裴永红。三师弟,你想想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若是让帝上知道,他可还有空继续在宫外待着。别忘了,帝上尚没有生子,倘若死在宫外,弟弟继位也很是合乎礼法。” 司匠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师姐奋笔疾书的手,嘴巴大张。 “二师妹在宫内稍稍做些手脚,以此事拦住凤楚生,并不是难事。再者说,凤楚生如今年岁已大,早该招纳赘后,为凤家的王朝延绵子嗣。他身边不正好带着位女庶吉士吗?愚姐正好写封信给二师妹,让她在上京运作一番,作为大凤朝的帝上招赘后,想必近些时日必有诸多杂事缠身。” “大师姐此招,妙极!”司匠眼眸一亮,唇角不自觉的笑弯了弧度。 “唉!愚姐能为四师弟做的也便只有这些,拖那乱臣贼子半载时光已是极限,可之后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望殿下早日记忆起前程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