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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航放下心来,按了电梯下了楼。 然而,那方周某人裹着大棉被将自己捂的紧紧的,连头都蒙得严严实实,门外的敲门声他隐隐约约间听见了,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跟浆糊似的,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等他从暖和的被子里钻出来一溜儿小跑跑到门口开门时,只有春日里陡峭的寒风,吹的他又打了个喷嚏,眼见着身体又开始发热,赶紧关上门又钻回了被窝里,暗骂一声破梦扰人,让人好好养病都不成。 先是担心对门是不是出了事,到头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再是出门后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出租车,许斯航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了。 没事,经历了这些,许斯航依旧有着一个良好的心态,但当他在剧组看见陆明清的时候,他刚一下出租车,身子就虚晃了一下,觉得今天自己是真的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如果知道今天忌出行,他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家继续写稿。 但这已成定局,对面的陆明清明显已经看到了许斯航,已然一副春风拂面的朝他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打了一个招呼。 “许编,久违。” 第38章 一脸茫然 许斯航也不怵他,冷笑一声对他挥了挥手,“久违啊,陆——明清?”许斯航叫他名字的时候目光从一众演员身上掠过,然后才正视他,最后的名刻意咬重了发音。 陆明清站在他对面,目光放肆地在他身上游走打量,许斯航下意识的皱了眉头想要远离这号人物,“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这部戏的编剧吧?”陆明清一挑眉,戏谑的看着许斯航。 如果说,在redio的见面是机缘巧合,那在剧组的重逢应该算作是故意为之吧? 后者淡淡瞥他一眼,“是啊。”一句话落了地,许斯航连余光都懒得给他一分,抬脚就径直走向了导演。导演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也算是才华横溢,许斯航之前就同他合作过一次,两个人脾性很对的上,也算得上是忘年交。 眼下导演正在跟摄影师调节角度,见着许斯航过去便冲他挥了挥手,把人给招来了,开篇第一句就是问他,“你认得陆少?” “陆少?”许斯航失笑,什么人都称得上一句陆少了?“哪门子的陆少?”许斯航光听着就觉得好笑。周少许少穆少林少,是不是四九城里头所有认得的权贵名字后头都得加一个“少”字?担得起吗? 方导含蓄的笑了笑,话却并不含蓄:“这是个疯子,陈远明的私生子罢了,三四年前亲生儿子出车祸死了。”说到这里方导就噤了声,眼睛若有若无的瞟向远方的陆明清。 陈远明这个人,许斯航曾经有过耳闻,算来应该是同许书记一期的,只不过早年就被调出了京,而且是远调他省,现在多半是资历熬够了,回来了。 陆明清这个人,许斯航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记得当时念书的时候就很用功,系里的奖学金公示名单里总有他的名字。 周致宁每次看见,总会打趣着调笑他什么时候能给他捧着奖学金回来。许斯航年少轻狂,对奖学金毫不在意,只是懒得次数多了,陆明清三个字也隐隐约约记住了。 当时系里十个里头起码有七八个别省的,也算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所以许斯航也没在意,现在细细琢磨,陆明清多半是在为以后筹谋罢了。 该懂的自然都懂,至于“疯子”这个评价?许斯航眯着眼睛回想起在redio的那一晚,的确是够嚣张跋扈,这样的人,性格太诡谲多变,以至于他刚见到陆明清的时候是扑面而来的陌生与警惕,这样的人,还是让于姜远离吧。 许斯航想到这里,侧着头看了一眼方导,“那他在这里做什么?”然后将目光引向朝他们走过来的那个男人,方导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他是投资方。” 许斯航默不作声的将手伸到背后给了方导一拳。 今天的陆明清倒是颇有礼貌,如沐春风一般和煦的笑没打脸上下去过,这时候手里拿了两瓶水过来一人递了一瓶,许斯航接下了,右手拿着水冲他摆了摆,“谢了。” 方导眼看着陆明清过来就准备撤了,那边的灯光组摄影组已然准备好了,他要过去守着机组看看效果,所以接了水同陆明清打了一个照面就离开了,而且方导也不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打许斯航来了,这位眼睛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稀奇,没想到今天还能得了你一句谢谢。”陆明清勾唇,对他轻轻一笑。 “嗐”斯航微哂,拧开水瓶一口气喝了小半瓶,喉结滚动着,一下又一下,嘴角稍微有些许液体从边沿溢出,陆明清强忍着伸手给他擦干净的欲望,直勾勾的看着他喝完。 “你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许斯航摸了摸嘴角,将遗落在外的水渍擦的干净,陆明清把视线从他的嘴角挪开,“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陆明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平静,但这突兀的一句话让许斯航愣怔了一下,然而不过三秒陆明清又恢复了本色,不经意的舔了舔唇,“一个傻逼而已。” “……”前一刻的话像极了苦情剧的男主台词,后一刻脸上就写满了嫌弃,饶是川剧变脸的速度也赶不上他吧?许斯航想着,自己怎么会产生了他刚刚在怀念一个人的错觉?当真是今天脑瓜子迷糊过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