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她能拒绝么? 沈书鱼简直想哭,让她送温言回,这不是徒增尴尬么? 温言回明显也是没想到季兴平会让沈书鱼送他,他面露错愕,赶紧拒绝:“不用了季老师,我可以打车回去的。” 季兴平直接瞪他眼,“大晚上的打什么车,多不安全,最近治安不好,不仅女孩子,你们长得好看的男生也是很危险的。你和沈书鱼都是老熟人了,让她送你趟有什么关系!” 温言回:“……” 不容他反驳,季兴平直接锤定音,“书鱼,言回就交给你了哈!” 沈书鱼:“……” 沈书鱼真心想哭,哭着应承下了这份苦差事。 两人冒雨把季兴平送上车,他和蔼地对沈书鱼说:“得空了就去看看老师听到没?别那么没良心!我以前对你多好,小白眼狼!” 沈书鱼笑着应下。 余梦溪探出脑袋,“我先送季老师回去了。” 沈书鱼轻声叮嘱:“开车慢点。” 好友冲着她暧昧地笑,“我们家小鱼儿要加油哦!” 沈书鱼:“……” 她无语望天,她加哪门子油哦! 目送余梦溪的车开远。沈书鱼扬了扬里的车钥匙,柔柔笑,“走吧温大教授,我送你回去!” 她今晚穿了件薄荷绿的长风衣,颜色特别养眼,衬得她的肤色也越发白净细腻。朦胧的捧光束直直照过来,她这么笑,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不过温言回却知道这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纯粹是在掩饰她的紧张。她只要紧张就会故意笑得很灿烂,不让人看出她内心忐忑不安。 温言回微眯着双眼,静看她秒,音色舒缓,“麻烦你了。” 沈书鱼继续笑,“别这么客气呀老同学!” 继续掩饰紧张。 沈书鱼的车是辆白色的雷克萨斯,百来万,不贵,代步工具而已。 她先拉开车门坐进主驾,温言回随后就坐进了副驾。 两人前后系上安全带。 车子发动以后,沈书鱼便问:“你现在住哪儿?” “穗禾领府。”男人清脆地答话。 他浓密的短发上沾了些雨水,经橘调的灯光照,悠悠泛着冷光。整张脸陷进阴影里,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沈氏集团的大头就是房地产生意,沈书鱼对横桑的各大楼盘多少有些熟悉。穗禾领府是前两年刚开发的楼盘,个档小区,均价在六万以上。 温言回买得起穗禾领府的房子,看来他这几年是真的混得很不错。 她自发地在心里测了测穗禾领府到自己的小区望月公馆的距离。两个小区竟然离得不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得出这个结论她不禁笑了。过会儿转念想又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管它离得近不近呢。反正她又不会再去穗禾领府了。 沈书鱼熟练地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老房子不住了?” 她记得温言回父母过世前给他留了套老房子的,在横桑的郊区,她还去过几次。他那时和他的外婆住在起,周到周五住校,周末回老房子住两天。 男人音色清淡平静,“政府规划,早几年拆迁了。” 原来温教授也是个拆二代呀! “那你外婆她?” “前两年就去世了。” 沈书鱼顿时面露歉意,“抱歉。” 他看向窗外,“没事。” 沈书鱼的车开得特别稳,白色小车直汇入车流。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吱呀作响。车窗玻璃上堆积了大片斑驳的水渍,总也不能干净。 两侧路灯暖橘的光线细碎地掉进车里,将女人素净的瓜子脸蒙上了层细细的阴影。她的侧脸特别精致好看,线条清晰,弧度有致。短发别在耳后,露出双小巧可爱的耳朵,星星耳环镶嵌碎钻,璀璨夺目。 温言回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他觉得这个姑娘变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沉静了。安静温婉,很有大家闺秀的感觉。读书那会儿她可是飞扬跋扈的小公主,怎么闹腾怎么来。 沈书鱼专注开车,时间没再跟温言回讲话。她心里紧张,怕说多出错。 深究起来,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大概是时隔多年见到温言回尴尬吧! 车厢里尤其安静,只有导航的声音萦绕在耳旁。 她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空气仿佛凝滞了般,不再流动。 果然是这样,所有分后的男女再见面都是尴尬的,无例外。 车子顺利上了秋石高架,沈书鱼听到身侧响起某个低沉温和的男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握住方向盘的那双不自觉收紧,顿了顿才回答:“去年年底。” 温言回这才猛地意识到她原来已经回来快年了,而他竟然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傻傻地以为她还在温哥华飘着,不想回国。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男人握紧拳头,面色绷得有些紧。 沈书鱼:“在家出社当编辑。” “哪家出社?”他不免抬头看她,眼里闪过丝异样,转瞬即逝。 第4章 、 两侧路灯灯杆直,光束昏黄,细雨千丝万缕,整座城市笼罩层轻薄雾气,迷离扑朔。 沈书鱼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听闻男人的提问,她压低声音回答:“听风。你知道的吧?” 温言回自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沈书鱼笑笑,“想来你也不知道,咱们读高的时候听风还没有成立。” 说完她又看他眼,轻声问道:“还写吗?” 温言回掀了掀厚重的眼皮,“什么?” “小说还在写吗?”沈书鱼静静看着他,半开玩笑的语气,“如果还在写我可以帮你出。” 他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千字多少?” 她眼眸亮,惊讶万分,“你真的还在写啊?” 他忙转移开自己的视线,音色寡淡,“早没写了,那玩意儿又养活不了人。” 沈书鱼不疑有他,“光靠出肯定养活不了自己,不过可以。” 他追着问:“你们听风现在千字多少?” “看作品去,也看作者去,大神的书和小透明的书价格自然是不样的。”沈书鱼给了个很是官方的说法。 沈书鱼没细说,温言回也没再细问。 安静了会儿沈书鱼又问:“怎么想起去教数学了?” 他扭头睨她眼,施施然反问:“那你怎么去当编辑了?” 沈书鱼轻声解释:“听风是我表哥的产业,我在帮他打理。” “你大学不是学的编辑出?”明明不喜欢写作,却学了个和写作有关的专业。 她震惊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快速回避她的视线,淡声道:“听同学提过。” 哪个同学? 在温哥华读书那几年,她唯联系的朋友就只有余梦溪。她不记得她有跟谁提过自己的专业啊?难道是从余梦溪嘴里说出去的。这个倒也不是不可能。 沈书鱼没细究。 “为什么去教数学?”她复问。 年轻的男人耸耸肩,语气平淡无奇,“我本科和研究生学的都是数学专业,教数学专业对口。” 沈书鱼纳闷了,那么不喜欢数学的人,竟然本科和研究生都报了数学专业,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 周去上班的路上,余梦溪给沈书鱼打来电话卦兮兮地问:“你俩那天晚上没发生点什么吗?” 沈书鱼:“……” 沈书鱼没好气地反问句:“你想发生什么?” “这时隔多年前女友送前男友回家,你俩男未婚女未嫁的,没**来架?”电话那头余梦溪气定神闲,隔着电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调侃。 沈书鱼:“……” 沈总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未婚没错,你怎么知道人温言回未婚了?” 余梦溪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沈书鱼,你这姑娘不是傻啊?怎么这么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他要是结婚了,那晚咱季老师能那么使劲儿撮合你俩?” 沈书鱼:“……” 沈书鱼也看得出来季老师是故意让她送温言回回家的,明摆着是给他俩创造会。难为季老师如此煞费苦心,可惜他俩没半点可能啊! 沈书鱼忙问:“你那晚送季老师回家,他有说什么吗?” 余梦溪循着记忆回答:“季老师说你俩当年可是双学霸,金童玉女没走到最后太可惜了。” 沈书鱼:“……” “所以季老师是想让过去这对金童玉女继续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