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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母亲分明说,含山公主脸色变了。 接下来,安国公夫人说了什么,他有一句没一句也没怎么听进去,慢慢思忖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母女二人正面面相觑坐着,突然前面来人传话,说是含山公主来了。 聂藏戎立即道:那还不快快请进来?做什么含含混混,不规矩! 那人立在屏风后面,支支吾吾道:公主好像不太对劲 话没说完呢,安国公夫人已经出去了,也听见了含山公主的声音,还闻到了隐隐约约的酒气。 含山公主见了安国公夫人,上前便抓着她的手,亲热的叫道:亲家母!我来提亲来了! 被喷了一脸酒气的安国公夫人: 她呆若木鸡,半晌扶住含山公主:快上醒酒汤来! 含山下午喝了闷酒,到现在水米未进,捂着胃疼的厉害,可又笑嘻嘻的:安国公夫人,我来给我闺女,上门提亲来了。是啊,来高攀你家了可我怎么办啊,我一辈子没有父母疼爱,没有丈夫,只有一个儿 她含混说了几句,又问:夫人,您应不应呢? 安国公夫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她活了半辈子,前十六年在深闺,后二十年在后宅,就没见过妇人喝的烂醉的。 她无措的看向门内的儿子,却见他点了点头。 第135章 安国公夫人被含山的酒气喷了一脸, 已经够震惊了。 更震惊的是, 她儿子居然点头了! 她安顿好含山, 焦急的拉着儿子道:这都是什么事?你之前不是死活不愿意吗? 聂藏戎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 阿福这一处有一道极深极深的疤痕, 若不是运气好,拇指都要被削掉了。 她的确是个运气很好的姑娘。 母亲知道,我从前不愿, 是不想耽误她。 聂夫人嘴都瓢了:那你现在就想耽误她了?呸,娶她了? 聂藏戎意味不明的露出一点笑意:已经耽误这么久了。 她能抽身而退, 他却不能了。 聂夫人又问:那你去见过阿福了吗?你同意,人家愿意吗? 自从阿福从北境回来,二人的确还不曾见过。 聂藏戎是迫不及待要见她的, 以她的聪慧,应当也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之中猜出来,是他以安国公府和姚阳大长公主的名义,送了颌族国主聂氏藏书阁的半库藏书手抄本,让他改变了主意。 别人兴许不知道颌族如今的困局, 但聂藏戎清楚的很。颌族不像北狄,是全然的游牧民族, 还有占国土面积很大一部分的丘陵、山林和平地。他们迫切的需要开拓、种植, 那藏书里大部分都是水利、农业等,不由得萧有财不动心。 他很想见见阿福,听听她胡言乱语说几句疯话,便是想想她拿着风筝在草地上疯跑的模样, 都觉得心头甜滋滋的。 可他们还是没去见面。 见了面,他能说什么? 假如我腿好了,你能嫁给我吗? 你能等等我吗?看我的废腿还能不能好? 如果还是不能,你嫁给更好的人吧?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这个小姑娘把一颗真心掏出来,跟在他身后历经险阻,现在还由得他轻而易举的说行就行,他说不行就不行吗? 聂夫人叹气,坐在院中,凉风吹来也拂不去她心头的躁意。 但这会儿,厢房里歇息的含山已经彻底醒酒了。 她趴在床上,生无可恋。 如果问她现在什么想法,那就是丢脸,很丢脸。 含山恨不得现在就原地消失,假装自己没来过,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但她还得去收拾去,怎么着也得给女儿挽回点颜面。 正踌躇间,就听见聂夫人与侍女说话,问她可醒了。 还没做好心理建设的含山,猛地一翻身,把自己的老脸严严实实扎进了安国公府的软枕里。 片刻,聂夫人进来了,见她头朝下睡着,大热的天盖着被褥,轻轻喊了两声公主。 公主因为太丢人,并没有理她。 聂夫人便轻柔的揭开了被子,小声吩咐:公主酒意上来了,你们小心伺候着,每过两炷香进来瞧一眼,但别惊动了公主再取两个冰盆来,醒酒的汤也备着。 她轻声细语,见含山满头是汗(羞的),又顺手给她摇了几下。 含山这下憋不住了,她像只蠢猫一样,钻出来,还捋了捋杂乱的头发。 聂夫人也有几分尴尬,二人面对面坐了好一会儿,还是含山先开口:那,夫人,有水吗? 聂夫人唇角一弯,忍不住笑了笑。 含山一口干掉了两杯水,道:夫人千万别误会,今日我实在是糊涂了,原也不是阿福的意思。您知道吧? 聂夫人笑着点头:原先阿福救了小聂回来,我曾含蓄的对阿福提过,愿不愿意在我膝下,做我的儿媳。可阿福拒绝了。我心想,小聂如今已经这样了,实在配不起公主的千金,自然不敢再开口。不止阿福,小聂原先也是千不肯万不肯,说是不愿意耽误了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