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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正确的,考特尼说。他看了看克莱尔。你婆母讲到的波利尼西亚的婚姻和孩子问题适应于这个岛子。大家都想要孩子。一方想要孩子而另一方不想要,这是不可想象的。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么,我以为婚姻主事会会干预此事。这对夫妻将立即被判定离婚,想要孩子的一方会毫不费力地找到一个有共同思想的人。 克莱尔感到气闷和难受,一个古老的加利福尼亚观念跳到眼前,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你嫁给一个孩子,怎能再生个孩子?接着又提出一个附带问题:一个孩子怎能同你配偶,使你生孩子,从而产生出他自己的对手?该死的男人,她想,所有美国的孩子式的男人,见鬼去吧。 莫德和考特尼在互相交谈着,但克莱尔没听他们说什么。她看到他们站起身,走近那些在玩建筑游戏的土著孩子,她没有跟着去。 她用一肘支起身子,侧卧在那儿,思考着男人,把马克也作为一个男人。太不可思议了,她想,美国男人,像马克这样的男人,认为他们自己是男子汉。她想大声呼喊:男人们听着,你们阅读体育专栏、把高尔夫球打出1英里远、在上锁的房间里发誓、在牌桌上厮混、将威士忌别到腰带上竟然掉不下来,大谈你们泡过的和想泡的女孩子,你们伟大的大男人,你们豪赌暴饮、调戏女侍、开车一小时跑70英里,你们认为这是豪气,像个男子汉。你们这些傻瓜想,你们这些幼稚的傻瓜竟认为那些花架子是男子气和有力量。真正的男子汉气概同力气、速度或者粗鲁的习气有什么相干?你们想知道男子气是什么,真正的力量是什么;在一个成熟的女性眼里,在你的妻子的眼里是什么吗?男子气是给予爱的同时得到爱,是尊重别人的同时受到尊重,是仁慈,周到、同情、友谊和善解人意。你们听到了吗?仁慈不需要征服;周到不需要非得胸膛长毛;友谊不是肌rou发达;情感不需要yin词荡语;力量不是那个玩意儿、一支烟、一瓶马尿或一笔赌注。噢,都听着,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明白?马克,噢马克,你什么时候才会大胆地表示温柔,做个真正的男人,给我一个我们的孩子? 克莱尔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没有流下来。在加入他们之前必须停止这种内心独白,必须停止思想。一个人怎能停止思想呢?反正,得动一动,不要呆站在那儿,特别是在今天,第二个婚纪念日。 她像一个老妪想显示青春的活力,站起身未,匆匆向莫德和考特尼走去。她瞟了一下手表。快到5点了,她说。他们派来的厨师一会就到,我得去准备了。 厨师?莫德不解地问。 今晚的结婚纪念日,克莱尔在考特尼面前尽量显出愉快的样子。第二周年晚会,想起来了? 莫德拍了一下脑门。我全忘了; 克莱尔面向考特尼。我希望你没有忘记,我曾请鲍迪和他的妻子把你也带来,只有我们6个人。 我没忘,考特尼说。一直在盼着哩。 全是带来的美国食品,只是不会勾起你的思乡情,克莱尔挽住婆母的胳膊说。我们走吧。 他们再一次穿过托儿所,走到村子场地上,在那儿同考特尼分了手。克莱尔盯着考特尼好一会儿,看着他用散漫的步伐走向他那靠近圣堂的住所,然后,她和婆母向相反方向走去。 我发现刚才这一小时对我启发最大,莫德说。 我发现这1小时令人沮丧,克莱尔说。 克莱尔觉察到莫德尖利地瞟了她一眼。克莱尔心里明白,莫德平日对她周围的人,或者说事实上对任何人的痛苦或不安都不怎么在意。好像她是在把自己的感情省下来用于工作。任何别的事情都是滥用精力。如果莫德关心起马克和克莱尔,她可从来没有明显流露出这种关心的痕迹,就起码说明她已经被从高贵的和平里拽进了卑贱的战争中,可是现在,克莱尔有意要引起婆母注意。如果英德不去加以注意,她的态度会说明她对一个亲人漠不关心,就会毁掉她的长辈角色。克莱尔等待着,不知道婆母会怎样处理她抛给她的明显难题。 令人沮丧?莫德不情愿地重复着。哪方面,克莱尔?她力图将这一抱怨引向不针对某个人的框框中。因为他们的养育制度很好还是很不好? 克莱尔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因为有孩子,他们喜欢有孩子,克莱尔尖刻地说。我没有,所以说令人沮丧。 莫德冒汗的额头微微皱了一下。对,我明白,我明白。她朝前走着,眼睛盯着地面。你和马克会有的,我相信,这些事情总归会解决的。 克莱尔正准备向婆母的这一表白及她的不插手政策进一步挑战时,丽莎哈克菲尔德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克莱尔生气地看到婆母松了口气,飞快地堆出笑容,虚情假意地迎着丽莎。她肯定把丽莎看作是救命菩萨。 克莱尔愤愤地听着丽莎和莫德的谈话。她们沿着场地走着。自从来到海妖岛,丽莎至少掉了10多磅重,这使她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出现了某种松弛,使她显得更加年轻和有活力。丽莎在奥马哈和贝弗利山间某个地方形成的做作和矫饰的口音在她的热情洋溢中已无影无踪。她是个纯真的中西部人,一直同在中西部一样精力旺盛,眉飞色舞地谈着她的巨大成功。她已经被选为在明天中午开始的一年一度的节日上演出的一个典礼舞蹈的领队。莫德对这个消息显出极大的兴趣,就像她是维多利亚里贾纳女王在听迪斯雷利报告印度现在已经成了她的手中之物。克莱尔知道,婆母的热情如此虚假,与其说故意讨好这位赞助人的妻子,还不如说是想从一场难堪的家庭争论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