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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不以为然。说真的,考特尼先生,我难以相信几张荒凉海滩的无害的风光照;这种风光看上去与无数其它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不对,考特尼坚定地说。对一个南海人来说不能这样看。每个环礁的每1英寸在有经验的人眼中都有自己的特点,自己的个性,每个都不相同。一旦这些海滩及其周围的地区展示或发表,就可能给某些老手提供一条线索。;一条肯定的线索。 萨姆拉着莫德的胳膊,向她诉说,好像她是高等法院。他们同意过我们可以拍照。 当然,可以拍照,考特尼打断他的话。他也对莫德讲。海登博士,我多少了解些你们的;你们的工作;你们所要求的;现场照片的重要性。我从头人鲍迪那里得到一个全面的允诺,你们可以拍摄岛内任何想拍摄的东西;任何东西和每一种东西;风光、居民、所有植物、动物、舞蹈、日常活动;除了可能出卖他们的东西外,样样都可以拍,我相信你能理解。如果你的胶卷记录下了岛子的外围形状,这就构成了对他们的威胁。如果你摄下了可辨认的陆地标志,例如火山山峰的残迹,或者附近两个小环礁岛的远距离镜头就是一种危险。至于其它;这儿是你的摄影棚,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莫德一直在点头,抬头看了看萨姆卡普维茨。他十分正确,萨姆,她说。他们制订了某些规则,我们必须遵守。她转向考特尼。你会发现没有人能比卡普维茨博士更好合作的,他的过错;我肯定我们都会出过错;是出于对禁律的无知。考特尼先生,你得尽可能快地告诉我这些禁忌,我将传达到每个队员。 听了这些话,考特尼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了严厉,正在研究他的克莱尔又开始喜欢他了。 很合理,海登博士,考特尼说着话,从他的工装裤后面的口袋拽出一条手帕,擦着额头。现在我们最好离开海滩,向内陆进发。 他向在独木舟旁的土人用波利尼西亚语下了个命令,其中一人向他打了一个表示致敬的手势,然后,考特尼离开队伍,朝拉斯马森和哈培迈了几步。 船长,谢谢,考特尼说。还有你,迪克,下周这个时候再会。 吔,下周见,拉斯马森说。他的视线越过考特尼,看着莫德和克莱尔,呲了呲牙,眨了眨眼。希望他们能为你们做出合身的草裙。 莫德对此未予理会。我代表全队人马,船长,非常感谢你的合作。 考特尼鼓掌招呼大家。好了,各位!向村子前进! 他等着莫德走近,然后转过身,带头走过沙滩朝巨石间的一个缺口走去。其余9个人零乱地跟在他们两人后面,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石壁中间通向岛子内部的狭窄登山道。 克莱尔走在最后,马克在她旁边,她觉出丈夫的手放在她的肘部上。 你怎么想,克莱尔? 她站住脚,将背包的背带换到另一只肩上,背得更稳些。想什么? 整个这一切;这地方;考特尼那家伙?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这么不一样。以前我从未见过任何这样的事情;美丽但又不同于任何事情。 它是完全隔绝的,马克表示同意。他看着其他人正在缓慢攀登山道。那边我们的新朋友也是如此。 谁?考特尼先生? 对。我完全被他镇住了,我希望他成为一个可靠的知情人。 他看起来有教养,聪明。 关于受过教育这一点没有疑问。马克说。至于聪明,那要看你是指什么。他有实践经验,有办事能力,这有根据,那么为什么自我流放?如果他是个麻疯病患者,或者是个残废,或是个明显的逃犯,或者是个一文不名的叫花子,我能理解这个,但他显然正常。 我不知道,马克,但我肯定有某些真正的个人原因才来这儿。 也许也许不是,马克沉思着。我曾认为我应当马上同他建立起公开的、直接的关系,于是就问他在这么一个地方干什么。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活下去,我得承认这一手使我无计可使。什么人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混迹于光着身子的原始人中,只是为了有个窝而过着呆板单调的生活呢? 克莱尔没回答,她也心里没数。当马克进入登山道时,她转回去最后看了一眼沙滩和大海,然后她又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下次她再看到这个景色时,他们中的任何人或任何事会有变化吗? 她果断地迈开步,开始爬这条小道,这条小道一会儿就将带她进入梦萦已久的地方。 他们在闷热中行走、跋涉、蹒跚、拖曳了几乎4个半小时。 在头一段路程中,克莱尔还浑身是劲,毫无倦意,感觉新鲜而活跃,尽情吸收着每一个新景观和新感受,很欣赏这次旅行。开始爬过的那块风雨剥蚀的熔岩巨砾潮湿而松软,有着越走越厚的植被、浓密的灌木和缠绕着的藤蔓,不见太阳,没有光亮,严严实实,她感到还没怎么用过的肌rou,迈动很轻松,甚至可以说不费什么力气就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