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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 裘郁问他做什么他要怎么回答? 可是就这么一直放任不管也不行啊! 安弦学长怎么还没回来啊? 哦,其实他走了也才没一会儿。 靳然看了眼宿舍的方向,又垂眼瞥向裘郁的手。 他……他就稍微碰一下,探查一下情况应该没问题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放在身前的手悄悄往后挪,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他又开始四处张望,势要把自己的行为塑造成一次“意外”。 然而他的行动一开始就已经被看穿了。 裘郁看着一只五指修长的手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他心里一跳,抬眼看向靳然。 靳然在掩耳盗铃。 他脖子不断前伸,手却不断后移。 如果另一只手再往前,路过的人怕是以为他要起飞。 裘郁微微抿唇,眼底带了点笑意,他摊开手心,等着某人自投罗网。 靳然还在估摸着裘郁的手的位置,手背好不容易碰到,他又像被烫到似的,刚想把手缩回来,手指微紧,已经被人握住了。 “!” 靳然身体微僵,还想把手抽出来。 裘郁用力握紧他道:“别动,一会儿。” “……” 靳然没太明白这个“一会儿”是什么意思,他转身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几根手指。 真的就只有几根手指。 他捏得很紧,但没有让靳然感觉到疼。 他像是在为自己寻一个支撑,又谨小慎微地怕伤到了别人。 靳然忽然想到了上一次在学生会宿舍,裘郁因为妖力失控在厨房里碎掉的那个瓷碗。 遇到这种事情,心性再坚韧的人也会不安的吧? 为了防止妖力失控,裘郁强迫自己无悲无喜,时刻提醒自己管理情绪,普通高中生有的乐趣他都没有。 他不去教室上课,不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 他喜欢吃辣但是不敢吃,他连呼吸都不敢比其他人重。 可就算这样,他的妖力还是在频繁地失控。 如果换了别人,估计心态早就崩了。 裘郁他……应该也会觉得累吧? 靳然突然有点心酸。 虽然裘郁现在看起来神色如常,但心里肯定也在忐忑。 说到底他也才十七岁,面对身体里不受控随时可能会崩坏的力量,他才是最恐慌的。 他也需要安慰,需要一个支撑。 靳然回握住他道:“不会有事的,你别紧张,你越紧张越容易控制不住。” 有时候越想做成什么事,越是拼命,到最后反而会适得其反。 倒不如放平心态,顺其自然。 不过……裘郁的手好凉啊。 靳然下意识握得更紧。 手背忽然被一片温暖包裹,裘郁微怔。 靳然的手掌没他宽,又被他握住了手指,并不足以覆盖住他的整个手背。 但他身体上的凉意却被那片温暖一点一点驱散了。 靳然道:“你要是觉得紧张,你就看看风景,你看见那边那棵树没有,那树底下的雨是从树叶上滑下来的,都是有规律的,你找找规律,可以分散注意力。” “……” 他说着朝裘郁看过来,见裘郁轻点了一下头,他扬唇一笑:“还有那边,那边的乒乓球场上有只鸟你看见没有,它在那儿蹦了好一会儿没换地方了……估计是翅膀淋湿了飞不起来了。” “还有宿舍那边……” 靳然不断搜索着校园里他看着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一一指给裘郁看。 裘郁眼里却没有他指的那些风景,他眼里只有指风景的人。 他握住靳然手指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开,不着痕迹地将靳然整只手纳入自己掌中,两人掌心相贴,温热贴着冰凉。 靳然对他的小动作毫无所觉,眼见着头顶云开雾散,他一脸兴奋地转头:“好像有用啊!” 裘郁点头:“嗯。” 他五指收得更紧。 靳然这下感觉到了,低头看了眼道:“你别抓这么紧啊,你还是紧张吗?你放松一点。” 裘郁很配合的“嗯”了一声。 然而手半分都没有松开。 空中雨势逐渐变小,太阳又从云层中冒了出来。 安弦打了把伞又拿了把伞,带着“工具羽毛”来接两人回宿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校医室前两个手拉着手紧靠在一起的人。 靳然活泼,伸着一只手指东指西。 裘郁深情地注视着他,时不时点一下头。 典型的你在闹,他在笑。 虽然会长笑的不是那么明显。 隔着“蒙蒙细雨”,阳光从空中洒下来,被雨珠折射,在两人周围留下七彩的光晕。 安弦想:他是不是误闯了什么偶像剧的拍摄现场? 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正想着要不要走,靳然已经看到他了:“学长?” “……” 安弦“被迫”朝他们走过去,给他俩递了把伞。 靳然接过来道:“辛苦了学长。” 安弦摆摆手:“会长怎么样?” 他又把羽毛递过去。 裘郁接过:“没事。” 安弦又抬头看了看几乎已经停下来的雨,看起来确实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