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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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贝太太看不过去,出来打了圆场,硬生生换了话题。 “宴会快开始了吧,我们也别站在这,都下楼吧。” 吕姹这时也顾不上给钟樾和贝苔搭线,好不容易找着台阶,急匆匆寻了个借口就下楼了。 沈知清和钟樾也跟着下去。 一瞬间二楼的露台只有贝太太和女儿两人。 贝太太家里虽然也是豪门,不过出嫁前有娘家撑腰,出嫁后又有丈夫帮衬,所以还是头一回撞见豪门恩怨。 “之前我还以为钟家是书香门第,他们家老爷子也是读书人,怎么到了现在……” 话说一半才发现女儿没跟上来,一回头贝苔还站在原地,拿着手机敲打着什么。 “说了多少次走路别玩手机,你怎么还是不听?写什么小作文呢这是,还不给妈看?” 贝苔眼疾手快摁灭屏幕:“我学习呢,别打扰我。” “学什么?” 贝苔沉吟片刻:“大概是……烹饪绿茶的一百种方法。”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知道糊弄你妈。” . 和楼上的安静不同,楼下会厅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转角处的盆栽还是沈知清最喜欢的白山茶。 女孩亦步亦趋跟在钟樾后面,逐字逐句琢磨着刚才和吕姹的对话,发现没有纰漏后,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 不过安全起见,她还是小小凑近钟樾,低声问了一句:“钟先生,我……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也是她大意,才不小心在钟樾面前流露出本性。 钟樾挑眉,明知故问:“刚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现在不会了?” 想到上回在公寓沈知清给自己的解释,他好笑:“又是电视中的台词?” 一个借口用一次就够了,多用一次真实性就降低一分。 沈知清忙不迭摇头:“那倒没有。”女孩话中还带着小小的得意,“是我自己想的。” 她垂首,“虽然演的剧不多,但是我之前演过一部家庭伦理狗血剧,里边有一个角色和吕小姐差不多,所以比较有经验。” 说到底艺术还是来源于生活。 一想到沈知清那堪称光辉事迹的出演经历,钟樾就一阵头疼,半点也不想去翻沈知清之前的参演作品。 有钟樾在旁,落在沈知清脸上的目光瞬间多了一倍。 吕姹有意和贝家联姻众所周知,这会见钟樾带了小情人出来,个个都卯足了劲,想要一睹好戏。 小辈玩闹是玩闹,但是没想到钟老爷子一下楼,第一个见的就是沈知清。 老爷子虽然年逾古稀,不过还是精神矍铄,笑呵呵朝沈知清一招手。 “钟樾这小子捂得可真紧,上回我说想见你,他都不让。” 湖景山庄除了装潢奢华之外,会厅的油画全是主人家搜罗过来的真迹,正中钟老下怀,所以钟马才会定在这边。 这会也成了钟老考验人本领的考题。 “钟樾说你最近在学画画,那你看看墙上这幅怎么样?” 木板油彩,拉斐尔的《圣母圣婴图》,自然没有诟病。 沈知清难得认真,末了又道:“不过拉斐尔最知名的作品还是《雅典学派》,我还想着以后有机会去梵蒂冈看看。” “这还不简单,让钟樾带你过去就行了,反正他整天也没事。” 不止是吕姹,就连钟樾也没想过沈知清这么会讨钟老爷子的欢心。 钟老爷子一生最爱读书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接自己话茬的,更是喜不自胜,笑得合不拢嘴。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本领适用于名利场的每个人。 先前还瞧不起沈知清的,这会都上赶着搭话,企图借住沈知清和老爷子搭上关系。 焦点被剥夺,吕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更何况今天是她第一次在钟老爷子的寿宴亮相,本来还琢磨着能出个风头,结果风头没有,气倒是吃了满满一大壶。 先前想要做压轴的《荷塘翠鸟》也被吕姹提前拿了出来。 钟马也在一边帮腔:“爸,小姹知道你喜欢齐老先生的作品,特地花了好长时间才买到的。”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油嘴滑舌得厉害。 一番添油加醋之后,恨不得将吕姹买画的历程,写出个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西天取经的难度出来。 单是“这可是齐老先生的真迹”这句话就强调了八百遍。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小姹是个实在人,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同,就只会动动嘴皮子,实际上什么也没做。” 后面这话明晃晃是在打沈知清的脸。 就连钟老爷子的面色也瞬间淡下去。 整个会厅静若寒蝉,纷纷将目光投向沈知清,都在等着对方怎么找回面子。 不曾想沈知清的答案没等到,倒是先听见门口一阵吵闹,管家正指使着人,往屋里搬东西。 “周先生临时有事来不来,所以让人送了贺礼来。”管家笑着将情况道明。 沈家的邀请函是钟马发出的,先前圈子还有人在背后调侃他不知天高地厚,这会亲眼所见,纷纷诧异。 钟马却是挺直了腰杆,一张老脸笑得比窗外菊花还灿烂。 按照以往礼物都是私底下拆的,不过钟马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吹嘘自己的机会,何况现场还有人起哄。 “还是钟总面子大,居然能说动周先生。快拆拆看,也让我们开开眼。” 钟马被捧得飘飘然,理智全无:“拆,当然拆!周先生的一番心意,自然不能辜负了。” 众人跟着起哄。 紫檀木礼盒贵重,钟马怕手底下的人没个轻重,亲自捧到台前,颤着手掀开礼盒。 “画?”有人眼尖,先看见了画卷,“沈家大手笔,送的画肯定是……”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忽然哽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画轴往下,里边的内容也呈现在众人跟前—— 正好是齐白石先生的《荷塘翠鸟》。 有人倒吸了口冷气。 周先生是不可能送赝品的,那就只有…… 负责送礼盒的人之前不说话,这会子偏偏开口,还装往人痛脚上踩。 “这幅画是我们家大小姐的心头好,听说钟老先生喜欢,特地让周先生送过来的,希望钟老先生不要嫌弃。” “这里边还有国家文物局的鉴定证书,钟老先生如若不嫌弃,就留下做个纪念。” …… 与此同时,湖景山庄外,一辆黑色车子隐藏在夜色中。 月光倾泻而下,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颜上。 手指微曲,慢条斯理将袖子往上卷了两卷,露出手腕处精致的腕表。 看得视频对面的祁言一脸嫌弃。 “可以了可以了!” “我知道这个腕表是沈大小姐送的了,请问可以停止你幼稚的行为吗?” 周行朗轻笑:“不可以。” 末了还补上一句:“这是只只第一次在外面打工,给我买的礼物。” 钱是沈知清之前拍杂志时童姐结的报酬。 虽然没有多少,买的腕表价格也不够周行朗平时所戴的十分之一,然而架不住周行朗急于炫耀的心理。 别人不能随便乱说,所以只能苦了祁言,硬生生听了男人半个小时的废话。 闹得他差点将正事忘记。 “艹,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那幅《荷塘翠鸟》怎么回事?” “之前我出价五倍你都不肯割爱,说什么那是你心头好?结果你眼都不眨就送给钟家了?!!!” “周行朗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绝交三小时!!!” 周行朗终于从腕表收回目光,不过也没多上心,只慢吞吞“哦”了一声。 他眉眼微抬,如墨眼瞳敛着月光。 男人清朗嗓音在夜色响起。 “家里小孩受委屈了,我给她出出气,有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零点不一定有更,我努力写出来!没有就不要等哦,早点睡。 谢谢大家支持正版! 第17章 祁言:“……” 祁言:“如果我有罪, 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在这里听你炫妹。” 周行朗:“哦。” 然后下一刻,他身子前倾, 直接将视频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