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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广点头:“是。我小时候村里的大神说我命格软,容易招鬼,再加上这件事跟撞鬼似的,我就有点害怕。” “那之后呢?之后你为什么又去别的派出所?” “9号晚上我又接了张氏私房菜的单。”孟建广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要哭了,他强忍着自己的恐惧哽噎着说道,“这次是送到南花路附近,我送完之后立刻就跑去南花路派出所了,但是我在派出所等着的时候看到了张氏私房菜的老板,我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我,反正我是认出他来了,我直接就跑了,都没敢报警。” “看了两次你就记住了?” 孟建广说道:“他鼻子旁边有一个黑色的痣,很大一个,上面还带毛,我记得特别清楚!” “左边右边?” “左……右边!是右边!” “他还有什么特征?” “文身!他左手臂有个特别吓人的文身,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图案,应该是个动物,看着像鳄鱼但比鳄鱼还恶心。” “你记得那个文身的细节吗?” “我不敢仔细看,但是如果再看到的话应该能认出来。” “好。”晏阑放过了这个问题,继续询问道,“那10号和11号都发生了什么?” 孟建广:“10号白天那个店又不见了,每次我都是晚上接的这家店的订单,所以我真的特别害怕,但是我又觉得我说出来会被笑话,所以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没进去。11号下午我碰见了那个老板和……和一个穿蓝衬衫的警察在胡同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实在是怕得厉害,下午就直接回了家,到家附近的派出所想报警,但是走到门口我就又不敢去了……” “你怕那个老板和警察有什么问题,然后报复你?” 孟建广:“是。我在第一次报警的时候留了家庭住址,我之前跟马哥去办身份证的时候听说你们现在都什么……联网?就是我在一个地方留的信息别的地方也能看到,我想起这个就害怕,就想着换个住址,再换一个送餐区域,这样应该就找不到我了。” “后来呢?有人找到你吗?” 孟建广摇头:“没有。但是我怕啊,其实我跟马哥两个人的工资早就可以在城里租房了,我也实在不想再在那破地方住下去了,所以这段时间就老催着马哥换地方,可是他一直不同意,我就有点急了,31号那天我们俩吵了一架,马哥一赌气走了,那院子里就剩我一个人,我更害怕了,也赶紧跑到同事家去住了。” “你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我没见到他的脸,只记得他是个寸头,比那个私房菜的老板高,但是肯定没有你高。” 标准身高、统一着装、基本发型。这样的民警全市少说也得有上千人,还不算上辅警协警和城管之类的相关部门。 晏阑继续问道:“那除了马有才和你自己,还有谁有你家的钥匙?” “房东,还有……应该没有了吧。” “你现在房子的锁是房东配的对吧?” “是。我和马哥家里都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银行卡和钱都随身带着,也就没想着自己换锁。” 晏阑点点头,说道:“行,那就先这样,一会儿我同事会来让你描述一下那个老板的样貌,画张图让你来看像不像。另外你得做一个尿检。” “领导!”孟建广叫住晏阑,“那……那我怎么办?我用不用躲?” “这个事情一会儿我再跟你说,你再喝口水歇一下,我这就让同事把马有才叫过来,你们可以说话,但是我同事要在现场听着。” 每一次案件在和刑侦碰头之前,刑科所内部都会有一次自己的会议,摄像、痕检、检验和法医一起交流情况、整合信息,最后再由王军代表刑科所和刑侦一起开会。由于王军被请到外地去协助破案,此时刑科所只剩下几个年轻人,在苏行来之前,孙铭睿是王军的重点培养对象,跟着参加过几次刑侦的会议,这一次孙铭睿和苏行一起代表刑科所上会。 因为痕检是进入现场的第一人,所以孙铭睿最先开口介绍情况:“现场除了报案人的指纹掌纹和足迹以外没有发现任何其他有效的足迹和指纹,很明显凶手将现场彻底打扫过。我们在入户门处发现了少量潜血,已经确认为死者的血,均为滴落状,按照滴落形态分为两种,一种推测高度是在170cm左右,另外一种滴落高度推测是在70cm左右。屋内床上的血量并不多,但是床头的墙上发现的血迹有些多,因为人体颌面部的动脉不算特别不丰富,按道理来说死者的血迹并不会喷溅到很高的地方,但我们在距离地面两米多的地方发现了抛甩状潜血……” 庞广龙打断道:“大哥,你说点儿我们能听懂的。” “这样还听不懂吗?”孙铭睿求助地看向苏行。苏行笑了一下,说道:“我来说吧。睿哥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是在一进门的地方就砸了死者一下,在进门处两个不同高度滴落的血迹,一部分是从死者的头部直接滴到了地上,还有一部分有可能是先滴到了凶手身上再滴落到地上,或者是死者受伤失去意识之后身体失控前倾留下的。而在死者床头墙壁上发现的血迹位置很高,又是抛甩状,很有可能是凶手把死者挪到床上之后反复用钝器击打死者颜面部时凶器带起来的血。” “懂了!”庞广龙点头道,“这么说我就懂了,就是说凶手应该是先把死者砸晕,然后挪到床上再反复击打致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