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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睡觉,我到化妆间再吹。” 门锁被言明轻轻挂上。两人离开了。 楚棋收迷迷瞪瞪地睡了大半个晚上,醒来后他在一片浓厚的夜色里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他连忙伸手摸手机,然而摸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穿没穿衣服了。掀开被子就往桌边跑。 桌上的手机告诉他,他一觉睡了七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两点整,早已错过了第二场的入场时间。 要命,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嗜睡了。接连两天都睡过了头,这样显得他到这并不是为了拍大明星,而是为了和大明星打/炮。 楚棋收心里做了个决定:下次得克制一点。 第二场应该还没录完,最起码能看个结尾,不能把那张稀有的一排一座给浪费了。 他简单洗了把脸就穿上衣服往外走,走到一半懊恼自己忘带相机包,又调头回去拿。 后台休息室到演播厅之间连着一段通风长廊,长廊两边立着一排琴房,据说之后录制会用到。 楚棋收现在穿着的这双鞋材质轻便,他走路步伐稳健,因而踏在这层石灰地上没什么脚步声。走着走着,他听见某处琴房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哭喊。 “呜呜,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有个女孩子在哭,她音色纤细但音调很高,听起来年纪不大。 “你怎么跑来了啊。快回去。”男人的声音则听着有些不耐烦。 女孩哭腔渐渐消失,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溜进来当然是为了质问你,你干嘛要和我分手,我哪里不够好,你说!” 简短的沉默之后,男人说:“我经纪人不让我谈恋爱,而且我来参加的这个比赛也不允许恋爱,你不想让我出道吗?” 女孩显然还抱着一丝希望:“我可以帮你隐瞒的。” “不行,你未成年你知道吗?一旦被人拍到,我就要死了。” 女孩又开始哭了:“我们之间也没差几岁,看到你的分手短信我哭了一晚上,今天专门逃课出来找你……呜呜,你现在嫌弃我年纪小了,那你之前为什么要睡我,你现在不告诉我,我就去问你的经纪人。” 男人顿时变得无比慌张,他口不择言道:“好好好,不分手了。” 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怔怔地问:“真的吗?” 男人败下阵来,叹息:“但你要替我保密。” 女孩的声音一改几秒之前的失落,换上了激动的哭腔:”好,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我回去帮你投票。” 男人说:“你快回去上课吧。别再跑出来了。我答应你,只要比赛一结束就出去找你。” 女孩:“那比赛期间要给我发短信哦。” 男人又在叹息了:“我的手机昨天被没收了。” 女孩:“你来参加的这什么破节目……算了算了,那等你凯旋归来,我们再联系。” 说完琴房门便被打开了,那女孩从阴影中跑了出来,她雀跃着和男人招手,脸上笑得分外灿烂,若非还能看到满面泪痕和红肿的眼泡,谁也不会知道她方才大哭了一场。 她说:“我回去了,你要保重。” 男人的身影一半露在灯光外,一半隐没在灰暗的琴房中,女孩消失在前方后,男人拿出了兜里的手机瞧了两眼,接着又把它关了机,向前方的演播厅走去。 楚棋收心想:不是他喜欢偷听别人,而是碰巧赶上……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偷听到这种剧情确实很刺激。 他站在另一间琴房门后打量着男人的侧脸和背影,忽然觉得他有些面熟。 好像……好像他在芒芒的相机里见过这个人,芒芒说他长相帅气,但今年已是二十三岁,放在出道组的爱豆里年纪略大。 另外在言明的休息室里,楚棋收也见到了他。他是投资商内定的四名选手之一。 难怪要和女朋友分手。只要他现在不出岔子,成团出道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楚棋收在进入演播厅之前戴上了口罩。一排一座是最靠近舞台正中央的位置,势必会受到很多前排人士的关注。 凌晨两点半,观众席上人仰马翻地睡了一片,当然也有敬业的站姐强撑起了不断往下坠的眼皮,一刻也不停歇地举着沉甸甸的相机。 蜜桃并不反对观众拍照,但同时规定在节目播出之前这些录像和照片必须保密,等节目结束之后才能公开。站姐们通常会在节目播出后争相出图。 第二期的舞台审美比第一期往上跨了一个档次。一座洒满星子的穹顶立于舞台之上,穹顶下的舞台悉数呈水蓝色色调,或深或浅,明暗相间,导师和选手们如同置身于荧光闪闪的海底水晶宫中,不过百来方的舞台,视觉效果好似向外扩展了数倍,拍起照来也非常漂亮。 楚棋收的座位被一个男人占了,他向那人出示了电子门票,那人便换到了后排的某个空位上。 坐在他身边的姑娘原本已经打起了瞌睡,却被这阵动静给吵醒了。她咂巴了两下干涩的嘴,习惯性地抄起手边的相机拍了几张,接着又合眼睡去。 就在这时,申梓丘开始讲话了。那姑娘身体瞬间一个挣动,脊背挺了起来,她睁开双眼,竖起相机,按下快门,对着申梓丘录起了像。 申梓丘说完了,那姑娘也录完了,她转头望向楚棋收,终于发觉身边已经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