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修真小说 - 剑宗师妹她手握魔杖在线阅读 - 第33节

第33节

    破阵嘛,顾名思义就是把阵给弄破,完全没问题。

    谁知千阵子听完这颇为不敬的话后,竟是仰天长笑:“有趣有趣,却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有朝一日竟会被你这小辈气得心痛!”

    他收敛了笑容,语气和善道:“你可知,你在阵道上天赋非凡,若以阵法入道,有朝一日说不定可触及飞升大道!”

    梦然师姐已经察觉到不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将温云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望着千阵子。

    果不其然,千阵子下一句便是——

    “温云,你可愿入我吹雪岛做我千阵子的关门弟子?我吹雪岛积累千年的秘阵皆任你修习!万千弟子皆尊你为祖!”

    吹雪岛众人在震惊之余,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千黎深。

    要是温云成了千阵子的徒弟,那这位张扬跋扈的小祖宗岂不是成了温云的晚辈?

    尽管面对的是渡劫期强者,梦然师姐亦是没有退缩半步,反而领着其他师弟往前一步护住温云,众剑修提剑怒目而立。

    “前辈,温云是我清流剑宗弟子!”

    这种夺人弟子的事情颇不厚道,若是放在平常,千阵子万不可能做。

    但是温云在阵道上的天赋着实惊艳了千阵子,他此次也不得不舍下脸皮了:“改换门庭并非见不得人的事,鸟栖良木,何错之有?”

    其他几家的掌门此刻奇异地保持着沉默。

    他们差不多猜到了千阵子为什么突然这般行事,丝毫不给清流剑宗脸面。

    先前三大派中属清流剑宗实力最尊,但是现在清流剑宗的东方长老疑似寿元耗尽,欧阳的寿元亦是所剩无几,只剩下一个化神境的柳正虚,后面这两人似乎还开始了内斗,连论剑会都没来参加!

    他的确属意温云是真,但是借此事试探清流剑宗先前的底线也是真。

    梦然师姐猛地回头看向温云,目光中已有纠结:“温师妹……”

    “我来回他,师姐。”

    温云给了众人一个安抚的笑,随即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千阵子前辈看重,然温云已有师承,不敢再换。”

    千阵子笑呵呵,毫不在乎道:“你师父是清流剑宗哪个长老小辈?我亲自去会会他,非要让他割舍这位徒弟不可。”

    这样霸道的作态已经表明了他的意向,温云却毫不退却,只镇定再答:“此事恐怕难办,家师已身陨,前辈若想找他,恐怕……”

    千阵子皱眉:“既是如此便更好办了,你师父姓甚名谁,我让柳正虚将你名字从他门下划去便是!”

    到他这样的境界,世俗规则已经无法将其束缚了。

    温云静立在所有人面前,不浮不躁,美若秋水的眸子沉静地望着那些渡劫期强者。

    少女微微拱手,声音清清冷冷道出——

    “家师姓叶,讳疏白。”

    叶疏白。

    这名字落下之时,几位家主掌门皆是面色惊惧,便是方才肆意的千阵子,亦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他深吸一口气,再也没有让温云拜师的心思了,语速飞快地追问:“你师父是叶……叶道友?”

    “正是。”

    姜家家主目光犀利望来:“你说你师父已经身陨?”

    温云点头:“正是,我也是因剑术被师兄看中,由他们替师收徒。”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消息最灵通的万家家主万大宝,等待着他的回答。

    万大宝并不看温云,肃容替她证实道:“确实如此,叶尊者确在十年前寿元耗绝身陨了,只不过尚未亲自去证实,故而未曾告知各位道友。”

    此话一落,方才因那个名字徒然凝出的紧张气氛骤然一空。

    千阵子目光复杂地望一眼温云,最后长长叹出一口气:“既是故友之徒,那我却不好强求了。”

    将收徒之心压下,千阵子取出一件法宝往前一掷,却见那小小的圆盘见风就长,最后竟化作一方极大的高台。

    手持令牌的论剑会弟子们亦被牵引至高台内,除手上所持的武器外,一切法宝尽数被封印!

    “此乃论剑台,是上界流传至此的仙阶法宝。”

    千阵子神情凝重地看向众人:“尔等皆是未来守护修真界的年轻修士,必将使出全力,重视每一场战斗,论剑台上可以有败者,但是绝不允许有懦夫!吾辈修士,岂可低头!”

    此话一出,年轻修士们皆被道出了血性,目光变得坚毅明亮。

    “吾辈修士,定不低头!”

    听着这齐声高呼,千阵子抚着胡子满意点头。

    旋即看向温云,高声道:“温云,按着本次论剑会的规矩,你既是第一个破了千阵塔之人,有权自行挑选十位对手!你且挑吧!”

    话音落下,姜家,玉家,吹雪岛这三方势力皆有隐隐担忧,千阵子自己也难免在心中叹息。

    原因无他,他们三家实力最强的后辈运道太差,竟同时进了叶疏白的幻象阵中,被打得失去了战斗力,原本稳赢的局面现在已然输了大半。

    他们现在伤势尚未恢复,若是温云现在挑中他们三人,基本上就等同直接宣布这三人淘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清冷绝艳的少女身上,猜测着她会先将哪家剔出本次论剑会。

    却见她不紧不慢将披散的墨发高高束起,而后静默起身,手执木剑,不疾不徐步入论剑台最中央。

    终于到这一天了。

    温云目光澄净若水,手中木剑遥遥指向某个角落,清冷的声音回荡在这天地间——

    “谢小公子,可敢一战?”

    第28章 还丹!(双更)

    手执木剑的少女若青松屹立, 目光随剑一同对准最角落的谢觅安。

    旁人皆是面容错愕,旋即肃然起敬。

    她竟然没有挑选小门派的弟子,也未趁着另外三人受伤落井下石, 反而是直接挑战谢觅安!

    谢觅安那是谁?要知道本次论剑会众人心中论姜肆实力为首,其次便是谢觅安。现在姜肆负伤, 温云这不就是直接挑了块最硬的骨头啃吗?

    玉家家主敛息长叹:“世人皆道剑修最具侠骨傲气,温云此举属实大气, 教人不敢不敬!”

    千阵子抚着胡子点头,看向温云的眼中尽是满意:“此女不趁人之危,实乃大善。”

    另一边的姜家家主更是提着刀, 对着论剑台上的温云长笑:“小姑娘够仗义, 我姜家在此谢过,日后有机会来东洲坐坐!”

    所有人都看着最中央的少女, 此番无论她是胜是负,在声望上已然达到顶峰, 他日若有人提起本次论剑会,定会想起这位名唤温云的剑修。

    只是可惜, 她的对手是谢觅安。

    众人视线移向远处那位身着白底锦袍的清雅贵公子身上。

    冷嫣嫣小心地往谢觅安身边靠了靠,小声道:“表哥,就是她在阵中害我,现在竟还敢挑战你,不如去给她个教训怎么样?”

    谢觅安却没有反应, 只是紧紧抿着薄唇盯着温云, 脚下步子半点没往前挪。

    他在进千阵塔前终究还是没敌过内心的恐惧,将温云未死的这件事告知了谢寻, 后者当即准备动手诛杀温云。

    然而当时温云早已进塔, 而塔中他们也一直没能碰到, 再出来后温云已是众人的焦点,谢寻再也不能轻易下手了。

    于是谢寻向谢家九名暗卫下了死令,若能抽中温云,定要将她截杀在论剑台上。

    万万没想到,谢家还未找到动手机会,温云竟主动站了出来!

    眼见温云挑中了自己,谢觅安掩唇咳嗽了一声,身后谢十却好似浑然未觉,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片刻,谢觅安身后另一个黑袍劲装男人站出,语气生硬道:“温道友,我家小公子方才破阵受了内伤,且由我谢十一先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也不等温云同意,他便手执双匕奔袭而来,在古怪的灵力加持下他的身形逐渐消失,最后在众人眼中彻底失去踪迹。

    “这门隐匿功法厉害,看来谢家又找到些了不得的新人了。”

    绝佳的刺客,灵力波动收敛得也极好,可惜遇上了精神力强大的她。

    温云轻声赞了句,旋即往后一跃避开那记致命的背刺,手上的火杉木魔杖亦是同时挥出——

    “冰封术。”

    原本寻不着踪迹的谢十一顿时从空中显出身形,冻成一坨冰块掉在地上,手上还保持着刺出匕首的动作。

    温云不理远处传出的诸如“剑意化形”之类的惊呼,也不看地上失去战斗力的那人,只目光冷然看向谢觅安。

    她再问:“谢觅安,可敢一战?”

    被叫到名字的瞬间,谢觅安好似被野兽阴冷的眼眸盯上,竟觉得浑身发凉。

    他咽了一下口水,没有上前,边上的谢十二立刻沉默着上前替他迎战。

    “我家公子尚虚弱,望姑娘体谅,谢十二敢请一战!”

    谢十二倒是比方才的谢十一行事正派些,没干偷袭这等事。

    温云唇角勾了勾,反问:“你身上尽是重伤,反却替你家衣衫整洁头发丝都没乱一根的公子出战,还说他虚弱?我看他比他场中任何人都要来得身体妥帖,还是说堂堂金丹期高手,竟也会腹痛头晕了呢?”

    此话一出,方才还未起疑心的其他人顿时看向谢觅安,这一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如温云所言,场中众人皆在千阵塔中狼狈不已,便是温云自己方才也是头发散乱,唯独有人一路护送的谢觅安依旧光鲜体面。

    这一对比,谢十一跟谢十二口中的“负伤虚弱”便显得略微失真了。

    谢觅安微微皱起眉,五指逐渐并拢扣住手中剑柄。

    冷嫣嫣眼见表哥被温云质问,心中一恼,立刻上前一步,娇声道:“我表哥见你身无修为,又念在与你有同门之谊,这才不忍心落你脸面,温jiejie,你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呢?”

    这理由倒是勉强说得过去,众人也信了三分。

    温云扯了扯嘴角,身形一纵一跃,手中木剑扬出优雅弧线,挥向前方的谢十二。

    经剑阵淬炼过的剑术早已臻至登峰造极之境,还未等谢十二有所应对,剑尖已经点在他的眉心。

    “你输了,下去吧。”

    温云再邀战,谢觅安再避。

    温云斩下谢十三,再点谢觅安,后者依旧不应。

    数次过后,温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仍在当缩头乌龟的谢觅安,此刻他身后仅剩一个谢十了。

    她将手中木剑负在肩上,眉目间的清冷已逐渐变得肆意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