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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含章毕竟是周含章,如果真的这么配合我的演出,他就不是周含章了。 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我敬爱的周老师冷着脸说:“下车,回你家睡去。” 行,可以,很不错。 我坐在那儿没抬腿,耍赖,低头撕开了QQ糖的包装,塞了一颗Q弹的糖果在嘴里。 “周老师你吃过跳跳糖吗?”我说,“就是放在舌头上会噼里啪啦响的那种。” 周含章对我的提问表示没听见,依旧杵在那里,等着我下车。 北风呼啸啊,呼得我那叫一个冷。 我说:“周老师,我还在生病。” 周含章可能良心发现了,觉得确实不太好,于是伸手把我怀里的那一袋子零食拿过去,对我说:“下车回家。” 这人真的学不会温柔。 我也是累了,懒得跟他计较,当然,也主要是因为我计较不过他,我发现他这个人真的不通人性的。 我不情不愿地下车,他把零食递给我。 “你这就要走了啊?”我问他。 “明天到时间记得去打针,后天还有两瓶药,多睡觉多喝水,别熬夜。”他说完,转身就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我这个“粽子”站在那里默默目送他离开,然后孤零零地回家了。 家里还是很暖和的,我回去之后觉得浑身发虚,就衣服都没脱直接趴在了床上。 过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吧,又有人敲门。 我跟人合租,之前周含章来的时候是我室友给开的家门,但这会儿室友好像不在,外面那人一直敲个没完,只能我这个病人挣扎着起来去开门。 谁啊谁啊谁啊?谁这么烦人啊? 我心里抱怨,脸上也没好脸色。 然而打开家门,发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周含章,他手里提着一份饭,塞给了我,然后半个字都没留下,转身就走了。 这男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低头一看,真的了不得,参鸡汤。 我家小区外面有一家参鸡汤,深受姑娘们的欢迎,当然我也挺喜欢的,但最便宜的一份还要五六十,我舍不得买。 这是给我的? 应该是给我的。 我拎着参鸡汤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它放在桌子上盯了半天没敢动筷子,怕周含章待会儿来跟我说不是给我的,让我赔钱。 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吧,周含章再没消息了,我估摸着,他应该不会来“讨账”,于是火速打开盖子,虽然病还没好,但动作还是很麻利的,一只鸡,没一会儿就被我给消灭了——我连汤都喝干了。 果然吃饱了有力气,我躺在床上浑身是汗,昏昏欲睡,爽得不行。 此刻的我是吃人嘴软的我,因为一份参鸡汤,改变了我对周含章的看法。 他是个好人,只不过不太会说话。 我晕晕乎乎又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不发烧不头疼,又是好汉一条了。 换了身衣服,收拾了垃圾,裹着大衣下楼扔垃圾的时候正好遇见下班回来的室友,室友问我:“你好了啊?” “我觉得是好了。” 他笑:“今天来找你那人是你老师?对你真好啊。” 老师?周含章? “啊不是,就是刚认识的一个不太重要的人。” 我室友笑出了鹅叫:“不太重要?我看今天他背你出去的时候,被你吓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媳妇儿早产了呢!” 怎么说呢? 我这室友他没坏心眼,但是跟周含章一样,不太会说话。 “他?”我呵呵呵呵地笑了几声,“他性格差得很,才不会有媳妇儿呢!” 说完,我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周老师的参鸡汤,在心中默默跟他道了歉。 对不起周老师,我不该这么说您,您一定会找到一个貌美如花身娇腰软体贴入微的媳妇儿的! 第23章 23 大概因为我年轻,身体还是好,也大概是因为我天赋异禀,有自我修复的特异功能。 当然,也大概是因为我打针了,而且吃了一顿昂贵且好吃的参鸡汤,总之第二天我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我这人,病一好就琢磨着工作的事儿了,闲不下来——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因为穷,不得不继续拼命工作。 一大早我去了公司,跟组长简单汇报了一下周含章这边的进展。 “我已经知道他新书的书名了,所以胜利应该就在眼前了。”我们年轻人,真的很容易盲目自信。 不过组长听到我的这句话之后也就只是对我笑了笑,没有打击我,他可真是个好人。 组长问我:“他新书书名叫什么?” 事实上现在的书名并不意味着什么,很多时候这些作家老师都会反复修改文稿,不仅文稿内容会变,连书名都可能变得十分离奇,离奇到你都想不到它最初叫什么。 总之就是,初稿的名字和出版的名字不说一模一样吧,至少也是毫不相干。 上面那句话要是拿给我组长看,他一定会甩我白眼,因为严格来说……行吧,就算不严格来说它也是个病句,但这是我们年轻人最近很流行的网络用语,暗藏玄机,字字都充满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