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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二吃痛,定睛一看,哪来的西王母,分明就是一恶妇,换作旁人,他早就五根雪茄烟贴上脸去了,但对这恶妇,他是打不能打,骂亦不能骂。 不想对着这张难看的脸,就唯有避而远之。 乌二阴沉着脸,对手下喽啰挥了挥手,恶声恶气地大吼一声,都他妈的还愣着干啥,跟老子抓人去! 这一声断喝,把黄夫人吓了一跳,也让她想起了平日里坊间传说乌二之阴狠凶残。不禁深为方才冲动而后悔,赶紧连忙从手袋中拿出两根小黄鱼,递到乌二面前,大清早的,不能让你和你手下的弟兄们白辛苦一趟,这点东西,权作大队长与弟兄们的茶水钱吧! 乌二轻抚被打疼的额头,心道,方才还道什么东西砸得额头生疼,原来黄金啊,这是好兆头!不由转怒为喜,满面堆笑推辞道,你是李部长亲戚,我替你办事,就是替李部长办事,这些铜钿,叫兄弟我如何能收。 乌二好货贪财,在坊间是出了名的,黄夫人哪会把乌二之言当真,赶紧把两根小黄鱼塞进乌二手里。黄夫人送出小黄鱼,转头一看地下死状极惨的丈夫。不觉间,悲又自心中来,顷刻间脸上便换了颜色,犹自淌泪不止。 闻哭声又至,乌二心中有鬼,哪还愿在此多留,赶紧带着手下的一帮喽啰逃之夭夭了。 一帮人气势汹汹地闯入黄松鹤的安乐窝,却扑了个空。 三上二下的石库门房子,哪还有那女人的影子在,找来房东一问才知,那黄松鹤外室在昨日上午就退租走人了。 乌二闻言,气得直跺脚,心中暗骂自己蠢,昨日晚上有时间撕票,怎未想到先把人给控制起来,这下好了,还敲个屁的竹杠。一俟冷静下来,乌二这才想起,刚才还真气糊涂了,就算昨晚布置人控制,也来不及了。没听房东说么,那女人昨日上午就跑个没影了。昨日下午心腹报信时,说黄夫人找李逸群也是在上午,上午任秋明就从李逸群那里领命,接手负责黄松鹤被绑票一事。 都是在上午,嘿,这就奇了怪了,关键是那女人又是如何察觉出事情不对劲的,难道她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不对,这其中定有蹊跷。 没人给那女人通风报信,那是不行的。 李逸群、黄夫人,这二人是肯定不会给那女人通风报信。不是他们,那就更不可能是他乌二了,经这么层层一筛,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大块头儿任秋明。此刻,回头细细一品夏正帆那句天塌下来,有大块头儿扛,还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哩! 大块头儿好色如命,那女人是个长三堂子的先生,男嫖女yin,在黄松鹤花钱布置的这个安乐窝里,那对狗男女若真在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事,还真是值得人遐想联翩了。但这仅是逻辑推断,要证明那两人之间是否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从而让大块头儿顶缸绑票案,就必须要找到有力的证据才行。仅靠房东这样的时间证人,那是不行的。 没证据,就找证据! 乌二坚信,肯定会有十分有力的证据存在,只是现在还没找到而已。 近乎空落落的房间里,除了家具,还有就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要找的证据应在其中。 有心搜索对任秋明不利的证据,情况却并不令人乐观,各处房间被搜了个底朝天,连旮旯墙角都没放过,期望落空了! 就此鸣金收兵,乌二终究是觉得有点遗憾。 卧房里找不到,就扩大范围搜索,将整个石库门房子都搜索一遍。 不久,就有喽啰来报,在灶披间门口,发现了一件可疑的东西。待那名喽啰呈上所谓的可疑之物,乌二却兴奋不起来,一枚镶金鸡心挂饰,这能有多大的价值。就算是那个女人留下的,不出意外的话,内里的照片肯定是黄松鹤那死鬼的。 他可不愿再看到黄松鹤的那副嘴脸,老辈人常说,人一死,人生前照过的相片上,就会附上人魂魄,向前世的冤家讨债。居于这样的说法,他自然对鸡心挂饰这种可藏照片的物什避而远之。 乌二不感兴趣,喽啰满心期望的奖赏,自然也就拿不到手。一件镶金饰物,不值什么钱,拿去哄相好的开心,人家都未必会正看一眼。喽啰一生气,顺手将鸡心挂饰朝地上一扔。 这一扔,竟然扔到了乌二的脚下。 乌二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东西,正待骂那个缺心眼的喽啰。嘴张了张,旋即就闭上了。等他再张开嘴时,他已转怒为喜了,一弯腰拾起了地下的鸡心挂饰,揭去面上的黄松鹤狗头照,内中还真是别有洞天哩。 要找的证据,总算找着了,任秋明和那女人亲密无间抱在一起,不正映在照片上吗?找多少证据,都不如这张照片来得实际,让任秋明顶缸绑票案,不再是一个未来的设想,而是即将成为现实。 有了这张照片,就可以在向李逸群汇报时,把绑票案的动机,作这样陈述:任秋明勾搭上了黄松鹤外室,一对jian夫yin妇为了长相厮守,就对黄松鹤起了杀心。当然,这样的动机,是说服不了李逸群这样的精明人的。 因此,对动机进行再加工,就变成了:任秋明见财起意,设计勾搭黄松鹤外室,为其绑票提供便利,尔后,索要赎金不成,遂丧心病狂撕了票。事发后,走漏消息给同案犯,令同案犯走脱,以掩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