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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萧妃的第一瞬间,萧铣就被萧妃亲自起身紧走几步拉到了跟前,随后把他的脖子一把搂过按在香肩上,似乎在感受呼吸的起伏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纯乎自然,毫无违和之感,只剩下至亲之间的孺慕纯爱。直到萧铣勉力硬着脖子想抬起来一些的时候,萧妃才从玉臂上传来的压力感悟到mdash;mdash;十六月没见,这孩子的身高终于彻底反超了自己,而且一下子高出了将近半尺之多。 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呀hellip;hellip;少年人长得真是快。rdquo;萧妃心中愣神,随后居然觉得面色有些酡红娇羞,放开了钩住萧铣脖子的玉臂皓腕,把衣领重新紧一紧,然后迅速恢复到尽可能端庄地姿态,婷婷坐回自己的位置,招呼萧铣远远地坐下,免得看到自己的窘态。 整理好了心情,调匀了气息,萧妃重新用淡定又不舍的语气问道:这次回来,能够住多久?你姑父又要给你派差使,别埋怨hellip;hellip;你毕竟不是在大梁时候便得了爵位的,又没了父母,要想和颖儿一起,本来就有些繁难。但是也要小心别累着才好,事情是做不完的。rdquo; 最多住半个月吧hellip;hellip;正月完了,可就要回到扬州去赴任了、路上再快,也得十几日。不过好在太子为侄儿安排的官职是扬州水曹佐史,而且修河的活儿也要到处跑,所以扬州总管治下各州都是去得的,还不至于太拘束于一地。rdquo; 唉,又是这么匆忙hellip;hellip;这些日子,姑姑给你找机会,多陪一会儿颖儿吧。等到你那边事情完了,定然让你们得偿所愿。你都十七了,也不小了。姑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连颖儿都生下来了hellip;hellip;这样吧,一会儿你多坐一会儿,陪姑姑一起用个饭,让颖儿也过来,你们说说话儿。rdquo; 萧铣陪着萧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把在杭州一年多的见闻境遇挑着说了一些。不一会儿,南阳郡主杨洁颖便抬着脚进来了,先给萧妃请安行礼,然后款款坐在萧铣对面。她背后带着张芸张出尘这个做保镖的小尾巴,也不知是如何调教的,居然让这个一心做女侠的少女收拾得并不介意做跟班。 杨洁颖已经十五周岁了,张出尘虚岁也有十四,过去这一年半,正是豆蔻少女身段长开的时候,这许多时间不见,如今再看,那风流婉约的波澜起伏,真是乱花迷眼了,仿佛空气中都可以带出一股微微地甜腻气息。 见过郡主。rdquo; 萧铣唯恐表妹这一年半心中还有一丝芥蒂未消,赶紧先表态见礼,免得表妹有不豫之色露出来,给姑母看出破绽。所幸表妹只是淡淡地不以为意,所以看在姑母眼中还是觉得小女儿家长成了之后心中羞涩而已。 当下萧妃便笑骂着:颖儿你这是拿什么乔呢。十几个月没见表哥,平时想得什么似的,这会儿倒害羞起来。还不还个礼来,哪有让你表哥喊你郡主的。rdquo; 杨洁颖其实也不是说如今还真的生萧铣的气,只不过是少女心性被人伤过了总要找个台阶下而已mdash;mdash;何况当初虽然略微伤了一下,其实也是她自己心软导致的,真要论那事儿上的过错,她和萧铣也是三七开mdash;mdash;如今既然有母命这个台阶,顺势也就下来了。 表哥不必多礼,一年多不见,到生分了,还是如往昔那般便好。rdquo;一句话说开之后,场面自然而然也就缓和了下来。 须臾,传上膳来,萧铣陪着萧妃母女用了,一边张出尘倒也陪着末席摆了一张杌子,侧坐在杨洁颖身边同席。或许这一年多来,萧妃也知道了张出尘是她舅父张荆的庶孙女,只是从小和家里生了龃龉不好回去,但是既然有一些血缘在里头,自然不好再拿来当真的女侍或者丫鬟使唤了,多少还要给些优待,唯有名分不好点破而已。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有些暗了,萧妃吩咐下去,给萧铣在府上安排了宿处,今天便不必去崇仁坊的宅子住了,随后萧妃自己带着张出尘走开,把萧铣和杨洁颖两个单独留下,好制造机会让他们说些体己话儿。 hellip;hellip; 人都走光了,萧铣倒是有些尴尬起来,他知道对付女人,是绝对不能在独处的时候傻呵呵问:当初我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介意么?rdquo;,若是这样问了,那女人铁定是要说介意的,还会把上次hellip;hellip;上上次hellip;hellip;rdquo;全部旧账都翻出来。虽然对于萧铣来说,并不存在上上次rdquo;乃至更多的劣迹。 这种时候,岔开话题就是了。 表妹hellip;hellip;唉,当初离京时,为兄心中自问踌躇满志,定要做一番功业,好让自己配得上你。可是走了之后,才知道其中苦楚。风吹日晒在修河工地上处置公务,夜里还要宿在征用的民居里;遇到臌疫流行,还要担惊受怕留着指挥控疫。心中越是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越是止不住的念想。rdquo; 啐hellip;hellip;油嘴滑舌。rdquo;杨洁颖被萧铣说得有些架不住面子,虽然言语中没有半个字吐露爱意,但是那种润物无声的言论,对少女最是有杀伤力不过,在外边,可有保重好自己?这么拼,也不知道有几分是为了人家。rdquo; 天地良心呐hellip;hellip;颖妹,就说这一次,太子殿下准我回京述职一趟,我可是日夜兼程,十几天就从杭州赶到大兴。朝廷的斥候不加急,也就这么快了吧。也罢,你若是不信,为兄只有继续用时间证明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你过得好,你不急的话,我也不急。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