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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特拉普会修道院?」久生说着,迅速瞄了另一旁的亚利夫一眼。她到底有何盘算?可不能在这种地方开始第一回合对战。亚利夫急忙邀久生去看残存的「献给虚无的供物」,但那也只是好不容易结了小豆粒大小的花蕾,在风中摇曳。若是进入了五月,应该会稍微膨胀;不久,花萼间会开始渗出些许的血红色吧?但是依目前的状态看来,这株玫瑰会开出什么样的花?透漏出什么样的讯息?现在根本就猜不透。 今天的聚会本身也一样,虽然知道这是久生的意思,但是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阿蓝又会如何回答?而在那种状况下,苍司会怎么说?亚利夫此刻也感到难以预料。 众人似乎都暗地里了解,要做什么,契机完全掌握在牟礼田手上,所以一面用筷子夹起从筑地料理店找来的师傅烹调、装饰了独活与笋丝的料理,一面不着边际地谈笑风生。至于牟礼田自己,更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谈起了科西嘉岛与尼斯的话题。 但那毕竟只是表面上的粉饰,当厨师离去,苍司撤席之后,阿蓝开口说话了,「我去冲泡咖啡,最近我的功夫愈来愈好了!」说完便走向厨房。 牟礼田压低声音,忍不住似地开口:「我实在没办法!本来打算一直看到最后,但你们还是放手去做吧!要注意,喝过咖啡,我会马上离开,你跟我一起出去,然后再回来,随便你要说什都无所谓,拜托你了!」 「可是,你说hellip;hellip;」灯光在织上了细金线的胸口摇晃,久生的神情也转为严肃。「说是在席上说什么都没关系,尽可能解决一切的人是你吧?现在竟然想成为旁观者?你应该独自担任检察官的角色!」 「我还是先离开一下比较自然吧!无论怎么说,今晚的审判我要缺席。」牟礼田的语气听起来也很强硬。 可能是听到了声音,阿蓝端着银盘,宛如莎乐美的侍童站在饭厅门口,怀疑地望向这边。 「怎么了?为了什么事吵嘴?」 「不,没事。」牟礼田苦涩地笑了笑,「为我们的婚事吵架。」 「喔,是吗?」阿蓝露出稚气的笑容,「已经决定婚礼的日期了?你的假期大概也没剩下多少了吧?」 他悠闲地说完,再度进入厨房。 久生似乎很生气地看着地板。 苍司这时回来了,「今天的料理怎么样?」说着,面对面坐下。 久生挤出无奈的笑容,「真不愧是专业水准,令人佩服。以前常找他来吧?」 「是的,在战前我们家可是上等客人。」苍司羞愧似地回答。 今天,他的脸色很难得开朗,大概因为方才喝了一点葡萄酒,脸颊也带着一丝红晕。 啜着热咖啡,亚立夫怀着复杂的心思凝视这位朋友俊俏的侧脸,内心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但是又觉得,在久生没开口,阿蓝也没辩驳之前,不该大意开口。 另一方面,应该是司仪角色的牟礼田却一直想走人,频频注意时间,就在适当时刻,他起身说道:「我们也该告辞了吧!」 「是呀,也该走了。」 「怎么了?还早呀!这一走,就真的要和冰沼家告别了!」 跟在匆匆起身的牟礼田背后,久生与亚利夫也一起步出宅邸,但在走向目白车站的夜路上,两人立刻吵开了嘴。 「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太可笑了。说在苍司生日以前,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保持沉默,所以我一直忍耐到今天。结果,现在只留下他们俩个人,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可难说了,如果继续发生杀人事件,就算我想当福尔摩斯,也快要受不了了。」 牟礼田沉默不语,听着久生的责怪。直到看见目白车站的灯光时,好不容易才开口,「我不是不知道奈奈你想做什么,但冰沼家的悲剧就是悲剧,让这个家族拥有适合悲剧的结局,大概就是所谓的友情吧!但是,奈奈你却可能让它变成喜剧,所以我拒绝在场见证。」 「友情?」久生诧异地回头,但似乎马上明白其中的意义。「难道你说的是那件事?你的意思是让阿蓝自杀?」高亢的音调显得不可置信,迅即激动摇头。「不行,这样不行!你看到阿蓝今夜提不起劲的态度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不,一定要当面拆穿才行!无论如何,我现在要再回去!证据都已经那么明确了。」 「福尔摩斯也说过,重大的证据是一把双面刀。」牟礼田阻止不了,语带挪揄。「以前我应该说过,在《蜜蜂的实用便览》中,开宗明义就说,趁未受伤前退离现场较安全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你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没错,无论如何!」久生坚决地停下脚步,「如果你担心,就到目白警局带几个警察过来会同见证。阿蓝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想到。但不能就这样置之不顾,正确的做法不是让他自杀,而是让他供出内情,然后去自首。」 「是吗?」牟礼夫好像也死心了。「结果,奈奈你还是不明白那部小说最重要的情节。为什么要提出『黄色房间』?我先前应该说过,模仿勒胡作品最重要的并非密室杀人或什么,重点在于侦探胡尔达必明知凶手是巴梅艾,却还故意让他逃走hellip;hellip;」 但是,久生已经不想听了。「亚利夏,你在干嘛?虽然时间很晚了,但我们现在还是去送非生日礼物吧!两个人一起去控诉阿蓝,从『疯狂的茶会』开始,以『是谁偷走馒头』的法庭场景结束,不可缺少重要的『爱丽丝的证言』。至于是悲剧或喜剧,就让见证人苍司自己决定吧!」说完,她很有自信地拍拍散布了手工蜡描乌托邦花(一种玫瑰)的白羽二重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