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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贵如油,这下一场春雨降临之时,便是皊州城破之日。 雪蛮是霞西雪云族人,此族仍以部落形式生存着,肯臣服于霞西,不过是因为那天赋异禀的霞西圣女。 故而霞西皇帝不一定是雪云族的天,可族长一定是雪云族的天,历辈雪云族长都有控制百虫之能。 到了雪蛮一辈,族长雪婵彻底归顺了这银发帝皇,身为族长胞弟的雪蛮也成了沈昙的左膀右臂。 此药丸雪蛮已研制了五年,用无数生灵试过药,他不敢说此药万无一失,可至少让皊州沦陷却是没有问题。 一只又一只雀鸟被喂下了药丸,早已喝过解药的众人安心地等待着雨水滋润大地。 这雨,第二日便下了,来得急,去得慢。 小雨淅沥,打在钱天和的前额上,那水流顺着脸颊往下流,好似有几分刺痛感。 多日繁忙的钱天和一时间竟有几分恍惚,他眼看着那仰面迎接春雨的民众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 “天降毒雨。” “天降毒雨。” “……” 一个又一个人用衣物捂着头脸四处逃窜了起来。 一双宽厚的手掌平伸了出去,雨滴落下,钱天和的手心处传来了几分钝痛感,皮肤也有几分泛红。 确认了这雨有问题的钱天和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步,用最快速度冲上了城中重建好的角楼上。 原本喧闹的街市上空无一人,那民众各色的议论声却喧闹异常。 他有一种预感,新的战役就要打响了。 集合的军鼓响起,冒着这毒雨,三万余人的皊州军在南城门下集合完毕。 兵士甲衣繁复,又有头盔抵挡,除了个别人抬头望过天,脸上红斑较多以外,大多数皊州军看起来并未削减多少战力。 皊州城外,刘骁带领着万余人的士兵带着那登云梯在弓箭手的射程外等待着。 他在等那药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我的脸怎么肿了?” “好痛~好痒~” 淋雨之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钱天和明显感觉到自己手心的钝痛感消失了,那被雨打过的手心,被雨水淌过的脖颈都迅速肿胀了起来。 有序的队伍乱了,难忍的疼痛传来,还伴着针刺般的细痒,钱天和站在角楼上强忍着这痛痒之感大力地击着鼓,勉强维持着秩序。 城墙上站得笔直的士兵开始左右摆动起来,目力颇好的刘骁一眼便望见了城墙上的sao动。 他回头望了一眼传令兵,微微点头,那瘦削之人火速掏出了腰间的蓝红小旗打出了进攻的指令。 旗语不断往后传,一万人的队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消极抵抗。 箭支三三两两的飞出,准头差,射程近,这是一场无比顺利的攻城战。 城头上已出现了军服相异之人,钱天和扯着嗓门,疯狂下着后撤的指令。 可局势已然失控了,待到刘骁进城,这皊州城中的军民并未出逃多少,倒是那皊州军大本营的九万人在马阳德的带领下成功后撤了。 众人脸上皆是失意,竹二在三万新兵中,跟着大家沉默地后撤到了梦溪县。 皊州九成以上的百姓、还有坚持到最后的钱天和皆成了刘骁的俘虏。 这次征兵,在沈昙的暗箱cao作下,数百名如竹二一般的男子被改了户籍混入了皊州军中。 这是一局连环棋,计划中的皊州军是得全军覆没的,这宽阔的洺水,肥沃的土地也将归于南洺。 俘虏人数甚多,刘骁并未下令将所有皊州军民看押起来,但以钱天和的身份,这看押一事却是无可避免。 被单独关在皊州知州府中的钱天和,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毒雨的不同寻常。 他并未直接淋雨的地方也出现了红肿,那熟悉难耐的痛痒之感再次阵阵来袭。 强忍着不动手去挠的男子,直感到浑身的力气被抽尽,全用于克制自己的双手了。 大男人,留疤是小事,他只是害怕挠破了皮肤只会进一步激发这毒药的作用。 人造毒雨……这南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本事了? 一阵痛痒之感过去的钱天和勉强靠着墙,思虑着这毒雨的来源。 那剩下的两万余将士却没有几人忍住了这浑身的痛痒,他们将浑身的皮肤挠得愈加红肿。 更有甚者,将浑身的皮肤都挠破了,他们满身是血,一阵一阵的痛痒却没有丝毫止住的迹象。 满城皆是哀嚎声,刘骁却径自坐在椅上悠闲地看着书。 这是他见过最好守的城池,只需守住城门,缴了城内军士的兵器即可,反正那被痛痒折磨的军民并没有力量攻击谁。 那被左辅先生重新扶持起的刘骁手里用的是小皇帝最后的底牌,一万偷养的私兵。 在沈昙的助力下,这一场,他们赌赢了。 这是真正属于小皇帝的政绩,左辅先生在朝堂上带着群臣再一次逼迫着那杨太后放权。 串串珠帘之后,杨太后轻敲着座椅,她不徐不慢地俯视着跪倒的众人,有了自己军队的小皇帝有了一双属于他自己的翅膀,自己再不让他飞一飞,这遗臭千古的骂名便要实打实地安在自己头上了。 第99章 毒雨 梦溪县,那冒着雨后撤的九万大军皆用衣物遮挡了面容双手,但这皮肤上的瘙痒红肿仍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