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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还骗婚了自己的表姐。 不知不觉,这信便写了一页又一页,自己已经说得如此详细了,青兰行事又是妥帖之人,放心下来的宛矜玥就此收了笔。 她抬着墨迹未干的信纸吹了吹,将其卷好,放进了传信的竹筒里,打上了火漆印。 “处理好了?”沈开济望着这拿着竹筒,推门而入的丫头,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此前让你给我找一个忠心可靠之人做丫鬟,我一直也未来得及问,这雪晴只是寻常丫鬟?” “给我的大东家找丫鬟,自是最好的,雪晴会功夫的,和你出门遇险总归不会拖累你的。”白净的面庞上带着浅浅的笑,仔细看,这沈开济的左脸上还有梨涡。 “你jiejie仍是没有消息吗?”宛矜玥伸手将竹筒递了出去。 “没有。” “我会让青兰多帮你打探的。” “你接下来想对付李后?李家的事能尽量交给我吗?”沈开济面上的浅笑已然消失。 “自是可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候差不多了,宛矜玥带着雪晴回了府。 与此同时,一封家书送至了栎阳颍郡王府,宛子阳看着那和自己meimei九成相似的笔迹,得高人相助,意外获得了面具,她已然可以扮做自己的meimei现于人前了? 不甚放心的宛子阳终是向上司告了假,收拾行装带着小厮前往了江州。 加急的竹筒两日便到了青兰手上,本也欲亲自去一趟江州的青兰和宛矜玥不谋而合。 冬月末的一日,江州细雪纷纷,占了路途优势的青兰带着红鹂、舒白顺利到达了江州。 找到叶麟和书院的联系方式,破坏这场带着虚假情谊的婚事,在江州盘下一家新店……带着任务而来的青兰,第一日便派了舒白四下打探了消息。 她则和红鹂二人顺利在苑家安置好了行装。 宛矜玥在人前一直十分规矩有礼,有着超乎年龄的懂事,而青兰寡言少语,自幼便受过严格教导。 原本她习字读书学管账皆是为了主子出嫁之后,成为当家主母身旁的左膀右臂,可这也为她伪装成宛矜玥打下了良好基础。 在苑旭以及苑家表哥面前亲昵而又不失礼,在自己已嫁做人妇的庶姐面前则多了几分娇气,苑家老太太本就偏宠她这个外孙女,青兰便对其孝顺有加。 还有七日,便是大婚了,青兰掐算着日子,那事约莫也该传到江州了。 果不其然,翌日清晨,这薄雪初融的阳光下,苑府的众人却是乱了套。 还有六日便是这苑明溪出阁的正日子了,可叶家公子养外室这事却不知为何传扬到了江州。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这叶家公子的风流轶事成了百姓最好的谈资。 要说这养外室,在这官宦人家虽不少见,但这成亲前恰好被爆出的,却也不多见,故而这江州的老少是结结实实的看了一回热闹。 一看苑家的应对,二看这叶家的处理态度。 戴好面具,前去例行请安的青兰,在老夫人院里望见的便是哭得晕厥的苑明溪和手忙脚乱的苑家众人。 “退婚,这婚说什么也要退,四丫头哭一时算什么?总比栽进去一辈子好。”苑老太太望着这不成器的孙女,心下有着说不出来的气愤。 自己孙女是低嫁,这叶家不识抬举,自家凭什么上赶着送脸给人家打,可这四丫头忒没骨气了,人家这都踩在脸上了,她竟然还不想退婚。 “祖母……这兴许有误会的,祖母……不要让父兄去退婚,孙女盼了这婚事整整一年了。” 青兰望着这表小姐跪在苑老夫人身前痛哭着,全无一点世家小姐的仪态模样,这表小姐还真对这叶麟情根深种了?不过是没有见过这叶麟的另一嘴脸罢了。 “溪儿,叶麟养外室一事已是有了定论的事了,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不善言辞的苑明玄,蹲在自家小妹旁边轻声劝着。 已成人妇的宛矜岚则沉默地站在一旁,这糟心事她已不是第一回 遇见,这劝慰之言卡在喉咙就是说不出。 这小姑子毕竟不比亲姐妹,这话要是没说好,心里有了疙瘩便不好解了,至于这表姐妹之说也不过是个挂名,自是比不了宛矜玥这有血缘的正主。 “溪表姐,要是叶公子说养外室还算情有可原,那弑母呢?” 喧闹的厅堂瞬时安静了下来。 “溪jiejie可知这叶麟并非叶家嫡子?” “麟哥哥分明和我说,他是叶家独子的。” “他是独子没错,可他的母亲并不是叶家主母,而是叶知州的一个偏房夫人。数年前,这夫人重病身亡,叶麟才得以记挂在嫡母名下,成了嫡子。” 青兰缓缓走近了苑明溪,她斜提着裙摆蹲了下来,双眼直盯着苑明溪。 “溪jiejie可知,叶麟的生母,鱼棠夫人并不是寻常疾病,而是中毒,这下毒之人,正是叶她唯一的儿子所为。” “这……这怎么可能?”苑明溪的脑海里闪过的只有那温润谦恭的叶公子,一个和自己说话都不曾高声之人,竟能做出这种事? 可青兰面上的坚定,又令她动摇。 不知所措的女子就这愣愣地滞在了原地。 “玥儿怎会知晓这些?” “外祖,玥儿历经二姐退婚一事,竟发现这章家公子和叶麟乃是挚友,故而一直让瑾州的管家注意着叶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