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之章-(30)离别{大虐，慎入}

    天空之中，艾希迪亚一身刺目腥红。

    妖花幻化成蔽体衣物，轻飘飘挂在他新生的躯壳上。

    他冷漠地俯瞰地面的米斯特，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蓦然传来异常的震动。

    有人撕裂空间接近了。

    充满了不属于阿克夏的，让他很不愉快的波动。

    能够无视此界规则的，只有那家伙。

    艾希迪亚嫌恶的啧了一声，刚刚与米斯特大战完再对上外神使，情况绝对不利于他。

    于是他果断往荣光城遁逃。

    剩余的亡灵军追随着死魂之主，一起迅速撤退了。

    ◇◇◇

    米斯特真的死了。

    苍穹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发出野兽般喑哑的号叫。

    仿人死亡很快就会回归尘土，什么无法也留下。

    他心爱的少女正在消散。

    而他只能看着她离开......

    碧蓝死去时的画面与此刻的米斯特重迭在一起。

    苍穹眼睛流下血泪，无法做出表情的脸，因此显得非常悲怆。

    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她死。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的灵魂誓约与龙纹一起浮现额头。

    栖息在他体内的龙魂，薄缥居然开口说话。

    我有方法可以救她，但是......他被龙骑士激烈的情绪唤醒，忍不住出声。

    无论要付出什么，我都答应。

    苍穹不等薄缥讲完就马上回答。

    薄缥叹气，将术法与代价告知苍穹。

    由他决定要不要做。

    元素魔龙拥有着天赋传承，知晓许多太古秘法，苍穹现在算是半龙，加上他与米斯特之间的灵魂誓约，符合了极困难的条件，刚好能施行某个特别的龙语魔法。

    但是他其实希望苍穹能够冷静下来，别真的去做。

    可惜苍穹是个死脑筋。

    他刚刚听完，便毫不犹豫地使用了薄缥传授的魔法。

    赶过来的咎与海尔蒙看见奇迹。

    随着苍穹嘶哑吟唱咒语，少女的消散停止了。

    然而苍穹从四肢开始崩解，跟少女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

    身代魔法。

    元素魔龙的秘法。

    以自己为祭品，换回逝去的生命。

    当年他救不了碧蓝，遗憾终生，但现在，他可以救米斯特。

    即使代价是他的命，他也认为非常值得。

    苍穹的手脚很快就消失了，咎接住米斯特，海尔蒙撑起苍穹，两人震惊地看着他继续施行身代魔法。

    等到少女眼神恢复焦距时，苍穹已经只剩下头颅......

    他还在反覆地吟唱咒语。

    禁锢他的铁圈掉落，他的声音因此复原了几分，变回与零相似的低徊沉郁。

    由于灵魂契约，米斯特瞬间明了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从海尔蒙手中接过苍穹，呜咽哀求他不要再继续。

    见到少女真的复活了，那双天青眼睛立刻灿亮发光。

    太好了，薄缥，谢谢你。

    苍穹由衷地感谢龙魂。

    薄缥叹息，飘离他的额心，化作一道青芒回归龙岛。

    龙魂分离后，苍穹停止了施咒。

    「苍穹......」米斯特被抽干的血液重生得还不够，导致眼泪也流不出来，只能怔怔望着怀中仅存头颅的男人。

    「米，对我笑一下好吗？」像你对半兽孩子一样的笑，我很喜欢。

    苍穹如此要求。

    少女却想不起来该怎么笑了。

    她表情一片空白。「对不起，我办不到......」

    男人轻声说。「没关系，能够看见你活过来，我应该知足了。」

    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永远爱着你......

    他缓缓阖上天青色眼睛，粉碎成灰。

    米斯特捧在手中的余烬迅速飘散，很快就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咎与海尔蒙别过了头不忍再看，只听到少女凄厉的哀鸣，回荡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之上，久久不息。

    ◇◇◇

    一场大战，仿人与死灵可说两败俱伤，还折了苍穹。

    少女毕竟血液与魔力都还很少，转眼体力不支，昏迷过去。

    咎抱起米斯特，正打算下令整军撤退，致使艾希迪亚连忙躲避的那个人，终于突破空间障壁，撕裂了虚空现身。

    奢靡的及膝银发，宛如流动的秘银，随着他的步伐折射金属光泽。霜花铠甲包裹着纤细修长的身躯，人偶似的精致五官，精灵的尖耳，怎么看都不像阿克夏大陆的任何一个种族......

    他睁开紧闭的眼眸，虹膜竟然也是银色的。

    咎无法判断银发的神秘人物是敌是友，立刻命令背后的欧米加进入警戒状态。

    永夜随手一挥，银烟飘过，所有人都动弹不得。

    他抢走米斯特，往荣光城瞧了一眼，脚步停顿了一下，又遁入空间通道，瞬间消失无踪。

    ◇◇◇

    米斯特梦见苍穹。

    各种模样的他。

    从初遇时的古怪，到后来的炽热纠缠与两人的互相煎熬......他始终不变的是执拗。

    他总是这么一意孤行得教人心疼。

    对他的情感，也因此复杂得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她想起一件事。

    从来没承认过呢，她也喜欢苍穹。

    但是，他到死都不曾得到她的正面回应。连最后的那一刻，给他一个笑容都无法......

    少女终于流出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很快沾湿了永夜的怀抱。

    「别哭。」银发恶魔凑近她耳边，低声呢喃安抚。

    米斯特深陷悲伤的梦境。

    男人以吻吞没了她的呜咽。

    他修长的双臂紧紧拥抱她，温柔舔吮她因为过度伤心而不停颤抖的唇瓣。

    即使失去过往的记忆，灵魂却仿佛还认得他的亲吻，少女被永夜抚平了哀痛，慢慢安静下来，止住哭泣。

    「乖孩子，好好休息吧。」男人温存的声音如水一般渗透了身体，令米斯特感到安心，沉入无梦的深眠。

    ◇◇◇

    她似乎睡了很久。

    久到醒来时有些恍惚。

    她一时回不了神，只是望着周遭发呆。

    染血的战甲被换成舒适的罩衫，身下是柔软的床榻，天花板则是光滑的金属穹顶，几扇巨大圆形窗户外，氤氲变幻着宛若星云的奇异物质......

    米斯特弹坐起身。这看来并不是以太界的东西。

    真要形容的话，反而更像是星辰界的星船。

    少女观察着环境，沉眠之前的记忆同时涌现。

    艾希迪亚藉由隐藏在她体内的妖花复活，她被吸尽血液魔力身亡，然后苍穹为了救她，代替她死去。

    多希望那些不是真的啊。

    尖锐的痛苦刺穿了米斯特。少女捂住眼睛，拼命压抑夺眶而出的泪。

    接着，她的手被人轻轻拉开。

    永夜蓦地出现在原本只有她一人的空间，他倾身温柔地注视少女，一头银发如帘幕笼罩了她，仿佛隔断了整个世界。

    极度悲伤加上突然再见到永夜，米斯特已经不晓得要如何反应，只能呆滞地任他拥入怀中。

    「抱歉，来得太晚，让你一个人受苦了。」他的血红薄唇贴着米斯特耳朵如此说道。

    这里是属于他的异空间，在少女休眠期间，他去查看了时光纪录，了解了所有发生的事。

    都怪他在其他地方耽搁太久，直到少女丧命的一刻，才感知到将要失去她了，赶忙撕裂空间寻找过来，幸好那个龙骑士以命换命救回米斯特，阻止了最糟的结局。

    这次他再也不放她走。

    拥抱好不容易重逢的少女，男人满足得深深叹了口气。

    好怀念。熟悉的感觉让少女一时忘记要挣扎。

    他高挺的鼻尖抵着她颈窝，霜花魔铠紧贴她柔嫩身体，大手在她背脊游移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现在不适合。她不记得他。永夜勉强打消推倒少女的冲动，以额头靠着她额头，低沉缓和地提醒道。「等等空艇要脱离我的幻域，会有点不舒服，忍耐一下。  」

    米斯特随即感到一股重力，压迫得她脑袋生疼，半晌后窗外变得澄净光亮，场景已然转移。

    「好了，我们回到正常空间了。」永夜抱起少女。「带你看点风景。」

    他来到大圆窗旁，空艇自动打开，延展长出了露台，供永夜走到外面。

    周遭是一望无际的云层，很显然他们现在身处高空。

    由于永夜将少女纳入保护，高空的气流并没有吹痛她，她可以相当舒适地观赏浩瀚壮丽的云海。

    但她此刻无心于美景，满脑子是有关永夜的疑问。

    「你......到底是谁？」少女问的是他如今的身份。「屠杀了龙岛的外神使？」

    「是我。」永夜承认。

    「为什么？」米斯特被永夜身上的谜团弄得很混乱。

    「故事有点复杂，毕竟与你分开后，我的时间已经流逝了千年......」

    「千年......？」她的任务才来到第叁个世界而已，但是他居然渡过了千年光阴？

    永夜始终保持微笑。

    米斯特慢慢从连续的震惊中冷静下来。

    永夜一直抱着她不肯放手，教她觉得太靠近了，开始尝试挣脱。

    「我知道你失去记忆，所以很努力在忍耐不要对你做什么事......」他的手移到她的臀揉捏了一下，温柔但充满欲望的说。「为了让我维持理性，给我这样抱着比较好，否则......」

    男人的未竟之意，不用讲得太清楚，少女也懂了。

    米斯特红着脸，听话不再乱动。

    「乖孩子。」他满意地轻啄了她一口。

    「永夜。」她想逃不敢逃，有点祈求的唤他名字。那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慌乱无措的样子，非常惹人怜惜。

    永夜轻轻叹气。很久没有这么辛苦了，他原本很擅长忍耐，这在她面前却成为严峻的考验。

    「我们的时间很多，就从你想知道的开始吧。」

    银发恶魔缓慢舔着少女的耳垂，溺爱的说道。

    ******

    是的，苍穹死了。

    这也是早就决定好的事，

    我已经做好觉悟因为杀了萌骑士而掉一波收藏了，

    其实对他而言算是HE，

    少女真的永远没办法忘记他了。

    然后就是永夜要努力追回女朋友，

    一起期待他的表现吧（各种意味）。

    离结局还有好长一段路，

    希望萌友能继续支持渣镜，

    不管过程多虐，

    预告终之章会是H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