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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看在他最后一句还有几分关心意思的份上,容隐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叶景洲好半晌都没说话,几秒后呵呵呵地傻笑出声,而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夸张,最后都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容隐:“……” 容隐叹气。 他是对时樱做错了事,可这会儿他还特地打电话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叶景洲,那更是天大的错误! 他挂断了电话。 才挂断呢,叶景洲又拨过来了,他虽然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一本正经,但依然难扼笑意,“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你不是一向自诩在你那里世间无难事,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手到擒来吗?怎么说翻车就翻车了?” 容隐:“……” 直接挂断。 叶景洲又拨过来,乐得跟大鹅一样鹅鹅鹅个不停:“说真的,容隐,你这事情做的可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实在是太幼稚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 容隐:“……” 面无表情地掐断通话。 面无表情地将叶景洲的号码拉入黑名单。 将手机扔到一旁,靠到椅背上,望天,叹息。 一分钟后,他重新拿回手机,正要拨时樱的号,时樱打过来了。 容隐顿了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时樱。” 时樱这会儿人已经到家,她让时阳先回去,她去停车,把车子停到巷子前面的收费停车场后,时樱就给他打了电话。 她刚才一路也差不多想通了,容隐这么做,无非是想对她这个哥们以示关怀之意,他在金钱方面优越,知道那家店的衣服好,又刚好是她平常喜欢的风格,就想推荐给她,可她当时说的是要找便宜的店子,他应该也是考虑到她有时候也挺臭要面子的,之前他给时元廷做手术,当时他不要手术费,时樱是硬塞的,估计是从那件事容隐看出她脾气也挺犟,这才在服装店里闹了那么一出。 说到底这哥们也是有情有义。 你要真心对他,他也不会亏待你。 虽然先前在服装店知道事情后当着那店长的面,时樱是感觉有些掉面,不过想通后,心里还挺暖,毕竟容大公子平日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那种矫情事儿的人,他能做到这份上,也是相当看重和她的这份哥们情谊了。 时樱先跟他把自己去过那家店的事说了,而后笑着问,“你那次让人改价格了吧?” 容隐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眼:“……嗯,抱歉,我——” 时樱听他语气就知道他此刻应该挺尴尬的,笑了笑:“算了,你把上次我买衣服帮我补的差价告诉我,我把钱转给你,这件事就翻篇了。” 容隐捂着眼睛的手指顿了顿,明明她都不计较他的荒唐了,可他并没有松口气后的释然和轻松,反而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淡淡的,像是失落,半晌,他无奈而笑:“好吧。” —— 年三十,时家一家人简单吃过早餐,吴咏丽便开始准备团圆饭,时樱和时阳打下手,时元廷毛笔字好,在房间里铺好红纸,亲手写对联。 时樱和时阳正在剥煮好的鹌鹑蛋壳,吴咏丽要用这个做三鲜汤,时樱才剥了一颗,客厅里响起敲门声,时樱去开门。 来的是阮逸成和阮鸿兴,是阮鸿兴送他来的,说是阮逸成带回来的药没了,阮逸成自己要来时樱家取药。 小年那天,阮鸿兴夫妇就去暖泉把阮逸成接了回来,回来统共不到一个星期,在家里念着要见时医生念了不下几十次,每次用的理由都是带的药用完了,等阮鸿兴去暖泉给他取了药回来,隔天他还是要见时医生,理由还是药吃完了,阮鸿兴和莫湘看着那一盒一盒根本都没动的药,就欲哭无泪。 他们也不敢确定了,儿子这样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哇? 说他没好吧,他平时在家里都挺安安静静,生活能自理,回来也没有犯过病,偶尔还能轻松地和亲人们聊聊天,看起来已经非常非常的正常了。 可要说他好了吧,他每天都有那么几次说要见时医生,说自己感觉病要发作了,要到时医生那里去拿药,可明明桌子上摆着那么多从暖泉拿来的药,他就跟没看到似的,而且日复一日的都会提起要见时樱,日复一日的理由都是要去找时医生拿药。 可时樱人都不在海城,好在每次他们跟阮逸成说明时樱人去了江城后,阮逸成都还听得进去,也就不再吵了,可一夜醒来,同样的事情他又会提好几次。 阮鸿兴打电话跟时樱问过,时樱告诉他这是心理依赖,每个患者在治愈的过程中都会有这么一段对心理医生心理依赖的时间,等他彻底稳定下来后,会慢慢好转。 之前时樱在江城,阮鸿兴还能说服阮逸成别去找她。 自从知道时樱回来后,那基本上都说不通了,昨天就来了,一看时樱一家子都不在,这才回去了。 今天这会儿又要来,阮鸿兴跟他说,人家时医生一家要过年,要吃团圆饭,阮逸成就说他难受,他必须要见到时医生,要不然可能会犯病,阮鸿兴看他好像真的难受就没撤了,大过年的就还是把他给带过来了。 听到他是要药,时樱去房间里取。 自从知道阮逸成要回来过年,时樱休年假前就带了些药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把药给他们,阮逸成也不走,就站在门口,阮鸿兴拉也不走,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那里,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