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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立树问道:“你刚说,小姑娘打算让我在码头卖梳子?” 张媒婆点了点头。 “确定只是梳子没有木钗?” 张媒婆拧紧眉头回忆了下,确定的点了点头:“还真只说了梳子,没有木钗。” 张立树晃头笑起,“那你这个生意或许还真能成。” “为何?”张媒婆瞬间不解了。 “因为在码头,木梳能卖得上价,木钗却不能。”张立树简单解释着,码头上过往的船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都是富商,这样的人家又有几个会戴木钗?除非是特别贵重的木钗,不然没人会戴。 木梳却不同,不管是郎儿还是女子,用得梳子都是木梳,但凡新颖好看一些,在码头卖出去的几率很大。 所以他说媳妇的生意或许能成,也是因为这一点,一个农家的小姑娘就能理清这点,或许还真有些本事。 张媒婆听着男人解释一番,心中瞬间安定还更加期待着两日后了。 …… 而此时,两母女坐着牛车在回村的路上。 崔小云望了望身边的娘亲有些忐忑,一路上就娘显得特安静,让她心中有了慌乱,也不由后悔刚才在张媒婆家中说得那些。 她先前的举动确实有些出格,娘要产生怀疑并不是不可能。 也怪她太急迫了,一不留神气场打开。 牛车缓缓停到家门,两母女拎着篮子下了牛车,还未走进家门,崔小云便赶紧开口补救:“娘……” “小云你别说了。” 话只是刚刚开了头就被朱大英给打断,朱大英内心复杂,有欣喜也有遗憾,“你知晓娘刚才看着你,像是看到了谁吗?” “唉?” “像是看到了你阿爷。”朱大英感慨着,她望着不远处的老屋,面上带着回忆:“娘嫁来的时候,你阿爷的腿还未摔断,娘曾看到你阿爷做生意,就如你刚才一般。” 崔小云一头黑线,所以刚才她担心成那般,娘只不过是在回忆? “可惜,你四个叔伯还有你的兄弟姐妹,没一个像你阿爷有经商的本事。”朱大英看了眼闺女,是真觉得遗憾。 崔家中这么多人,结果像老爷子有经商能力的居然是小云这个姑娘,先不说小云喜不喜欢经商,郎儿比女子在这事上永远都占有优势,小云真打算去做生意,这条路便不会太顺,总会经历坎坷。 虽在南和镇是个小地方,男女大防看得并没有大地方来的重,可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就算他们家中觉得无所谓,但小云之后的娘家后不在乎吗? 不可能的。 就说她吧,如果有个儿媳是在外面做生意,要经常与外男接触,她虽然不至于嫌弃,但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朱大英张了张嘴,刚想劝服一声,迎面的便是小云一脸的期待,她不免有些伤感,到了嘴边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娘,那我做得够好吗?”崔小云有些小心翼翼,哪怕她想做,如果家里得不到支持她便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差别,身为女人,在出嫁之前从父亲、出嫁后从夫。 朱大英眼里带着苦涩,却洋溢起笑脸,“当然好。” 在这么一瞬间,朱大英想明白了,不管外面的风言风语,闺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当父母当哥嫂的,便给她撑出一片天地就是。 “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同家里人,谈生意做买卖有你爹和哥哥呢,你就待在家中享福就好。” 崔小云露出真诚的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本以为要做很多斗争,没想到娘几句话就将她的前路铺好。“我先前就想好了,就在家画画图纸,以后码头上的生意就让两个哥哥去。” 倒不是为了安家人的心不出门,而是先前就有过这个打算。 朱大英有些不解,“我只知图纸的生意能成,码头卖木梳真能行?” 崔小云刚要点头,院子的大门就被打开。 “娘、小妹真是你们,我刚听到外面有声响,就想着是你们回来了。”刘氏说完,便一脸期待,就希望能听到她们想听的事。 从早上等到现在,就是期盼着她们能早早到家听到好消息。 被打断说话,朱大英也没在追问,带着闺女就走进了院子里。一进去就见老伴带着两个儿子还在做木梳木钗,本来还担忧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这些可都是银钱啊。 不等家中人追问,朱大英便从口袋中掏出那半粒银子,“十把梳子全卖了!” “真卖了?!” “太好了,以后相公也不用去敢苦活了。” “娘,梳子好不好卖,那我们再多做点?” 一声接着一声,朱大英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回应哪个,只道:“行了行了,木梳先做着,至于其他等我和你爹好好再商量商量。” 说完,不等崔里诧异的眼神,将人拽着回屋商量,留在院子里的人,虽然不明却都欢喜得很。 这粒银子虽然小了些,瞅着能换三百多文左右,要知道他们才忙活了两日多点,就能挣下这么多,这要日子长了,准得攒下许多。 崔庄将一旁玩泥巴的芽丫头抱在怀里,刮了刮她的鼻梁道:“等爹给你攒嫁妆,让你风光出嫁。” 刘氏白了男人一眼:“芽儿才多大呢,就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