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节
纵是朱永泽向她直挑眉,她也只当是没见,坚持站在了房门前。 “新郎官,想不想打开新娘子上了锁的心房?”常茹菲一侧身子,众人皆瞪大了眼,将视线放到了挂着七把锁的门环上。“我们新娘子七窍玲珑心,就看新郎官努力让新娘子一点点敞开心扉咯!” 朱承熠笑出声。 亏她们想得出,这是铁了心地要为难自己啊! “敢问,当如何打开娘子之心?” “简单,找钥匙啊!钥匙都藏在了这院中,新郎官文韬武略都表现了,这会儿便是看您诚意之时了。” 这院子可不小,从这么大的院落找出小小的七把钥匙谈何容易。更准确说来,是无从下手。 几位公子放眼四周,毫无头绪。又想着之前那几次拦门轻而易举被他们解决,这次怕没那么简单。 对方的难度一定加大了,指不定真得让他们掘地三尺才可能有所获得。 而且常茹菲可不是陶云和颜飞卿,她性子和荣安近,都是没有畏惧的,美男计未必行得通…… 第546章 平稳嫁进门 郝岩和梁旭都成功摆平了未婚妻,朱永泽自然不甘示弱,一脸巴巴上前来。 常茹菲直接摆手:“你别和我来美男计那一套。我不吃!我也不担心将来会被朱承熠反刁难,因为我远嫁,他手伸不及。所以没什么好说的,赶紧去找钥匙!”这么一看,远嫁也有远嫁的好处。 “别急别急,听我说!” 朱永泽压低声音凑近道: “三条。第一,他们都完成任务就我没完成,面上实在无光。今日午宴和晚宴我一定会被罚酒。到时候我怕得喝晕在酒桌。第二,你若帮忙,不但我能得一封大红包,你也能。第三,与其挡住朱承熠,还不如成人之美。这会儿我帮他大忙,晚上我便有闹洞房资格了。到时候我去霸在洞房之中,看他到时候还能不有求必应?到时候咱们给报复回来。如何?” 朱永泽一个劲冲常茹菲使眼色,“所以,你差不多得了,给你未婚夫点面子。” …… 屋中,盖头下的荣安突然不闻常茹菲的声音,不由喊过小荷:“窗缝往外瞧瞧,看常茹菲是否在被庆南王世子忽悠?” 荣安对姐妹们的秉性很清楚。 常茹菲不会中美男计,但难免会被忽悠。 “姑娘英明。院中公子们找钥匙一看就很敷衍,常小姐则正与庆南王世子一边嘀咕。”小荷无奈。 “常茹菲只怕也要降了。” 葛薇也是摇头:“白白准备这么长时间。我这表姐夫厉害了,拦门也拦不住他。说好的刁难,咱们是不是一次没成?” 小荷摇头,似乎真一个没成。 菱角问向喜娘:“咱们是否太轻易让新郎官过关了?” “拦门主要取个意头,表现新郎诚心诚意就好。新郎官一早准备充分,也算是有心。”喜娘安慰道。 “您走那么多场大门大户的喜事,这样的状况多吗?” 喜娘摇头。 荣安也摇头。 不行! 朱承熠诚意不够啊!都说越难娶到手才越珍贵。那这算什么! 溜jian耍滑,可不是没诚意? 荣安看了葛薇一眼,这丫头来守最后一道门,怕是难啊! 还有,她刚刚可被众人取笑惨了!说到底,还是朱承熠那家伙的锅,弄得她颜面尽失,今后要戴着“十年生七”帽,哼哼,这成婚日就这么欺负她? 不如,一起戴上臭帽子吧! …… 外边,常茹菲准备妥协了。 她给出了钥匙的第一个藏匿点,竟是在廊下一片廊檐后。 朱承熠拿到钥匙,对应了锁上编号,刚要打开,却闻里边声音传出。 “新郎官。”是葛薇的声音。“新娘说了,想要打开她的心房,就该表现你的诚意。此刻咱们新娘不是很满意。这样,她每抛出一个问题,你若能回答地让新娘子满意,便给一把钥匙。否则即便你开了锁,也得不到新娘子的心。” 这一回,荣安是亲自下场了。 朱承熠明白,他又要丢脸了。 说的好听是回答问题,实际还不是提要求? 七把锁,自然是七个要求! 还没开始,他已经能预见,这些要求提出来,便又是他脸红的一天。 哎,想他就是为了不丢脸,才早做准备来应对。这可是大喜日,不好好威风一把,好好振夫纲,更待何时?若今日就被压在下边,何时能出头?早先她抢先自作主张成河东狮,结果他几个月没能抬得起头,今日再来,可就盖棺定论咯! 心里再有主意,主意再坚定,可他的嘴却比心更诚实。 “只要能让娘子感受为夫心意,别说七个问题,就是七十个,七百个,也不在话下。”这话,引了身后众公子接连啧啧。 他的良好态度,令得葛薇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坚定。 “第一,今后府里话语权……” “自是以娘子为主。” “第二,府里财务……” “都归娘子管。” “第三,府中人事……” “娘子全权处置。” “第四,世子婚后行踪……” “娘子全权安排。” “第五,府里若进新人……” “娘子随意处置就好。为夫没有任何意见。” “第六条,新娘子还没想到,所以这条先保留,敢问新郎官是否有胆量当着大伙儿先行应下,将来某日再做履行?” “理应如此。” “第七,刚刚所应,您是否有不甘不满?” “刚刚所有,绝无任何不甘不满。全都是为夫心甘情愿,主动应承。能娶到娘子是为夫三生有幸,求之不得事,以后娘子所求,便是为夫所求。娘子所应,便是为夫所诺!在场所有人,都可做个见证!”嗯,反正也是河东狮吼了,反正再次板上钉钉了,反正……就当是破罐破摔吧…… 这一出,早先便已经有过了。荣安觉得自己也不算太过刁难,只不过把当日围场赐婚所应再次重申了一遍。 而在场众人以前就听过这些要求,此刻也不觉得太过惊讶。 一众公子对朱承熠的自暴自弃表示佩服,一众看官则图个热闹。屋里荣安觉得有此诚意,没丢自己和将军府脸面,算是皆大欢喜了。 锁被一道道打开。 可门却拉不开。 原来,里边还被锁上了。 还有刁难?…… 葛薇笑道:“这是最后一道锁啦。”她站到门后:“简单直白点:我们今日帮着装扮捯饬新娘子,累坏了。除了红包,还要六十六两六钱六分的银两来喝茶。什么时候你们凑齐,咱们什么时候开门。凑去吧。对面凉亭里有秤!” 一听又是很麻烦,一众公子哥连秤都不会看,怎么去称? 葛薇暗自得意。 不过,她却是突然听到外边一声厉叫,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里显得尤其刺耳。 葛薇和荣安面面相觑,她们都听出来,那是于彤的声音。 出事了? 外边在瞬间的安静后,传来许多人对于彤的关心,有人在喊送医馆。 葛薇心头七上八下,从窗口瞧见于彤被人团团围着。 出事了! 心头一慌,葛薇赶紧开了门往外冲。 啧啧! 门一旦开了出来,哪里还关的上? 什么事都没有! 只不过外边那帮家伙直接仗着人多,偷袭于彤,引他出了一声叫,随后将他放倒了…… 朱承熠便是用这样的法子,顺利迎到了他的美娇娘…… 荣安感叹,果然早有所料,一个两个都扶不上墙,全是重色轻友不堪大任的家伙。多亏了自己顺水推舟提的那七条算是勉强挽回了些颜面,否则今日的自己才真是颜面无光! …… 接下来,由于全程盖着盖头,所以荣安是真就稀里糊涂了。 她早先听别人说在花轿上是如何因离家而忐忑,如何因颠簸而不安,如何因念家而哭泣,在她这儿,全都没行得通。 葛氏到外祖母都千叮万嘱,让她坐在轿中不要说话,也不能随便乱动,取个平安稳当的意头。 一开始坐轿,她还觉得新鲜,但一小会儿后,她就觉无聊起来。 她能做什么? 她既不能开窗探头探脑,也不能掀开盖头来,还不能随便动,眼睛唯一能看见的,便是前襟的流苏和身上的刺绣。 难道数流苏须子玩吗? 午后的日光洒进来,暖意融融让她直犯困。 八抬大轿很稳,所以那微微的晃动并不颠簸,更像在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