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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媚眼横生,仿佛无骨,“劳您费心了,我从小受父母宠爱,学不来那些伺候人的规矩,我虽生为女子,却还有些傲骨,我只知道,男人可以宁死不屈,我们女人也一样可以。” 自我来到这朝代之后,管家自此算是第一次真正的正眼瞧我,他双手作揖,朝我鞠了鞠,“苏姨娘今日一番言语,实乃石破天惊,闻所未闻,恕刘某这些年眼拙,低看了您。” 我笑笑,并不放在心上,拂袖离去,人似飘在云端,可悲可叹。 进了厢房,我躺在床上,虽然身子不是自己的,但也该感谢她这些日子的陪伴。 我微微欠身,毫无犹豫,仰脖子喝下玉瓶中的液体,烧刀子的滋味,从口腔一路蔓延下去,烧心烧肺,痛得我蜷起了身子。 喝下毒酒之前,默念了好些遍,不能软弱要坚强,体体面面地离开,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可真当五脏六腑被搅翻得时候,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以为身边无人,哭得无所顾忌,抓起茶几上的油灯,就狠狠地砸向房门。 木头的房门被铜制的油灯撞得几乎散架,“咚”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房门很快被推开,有人快步走到我跟前,俯下身子,查看我的脸色。 我抽出身下的木质枕头,向那人敲去,奈何手上力气不够,被他半途截住了手腕。 “事到如今,还要逞凶?” “我即可便要赴死,不需再顾忌什么。” 司徒陌听完,脸色铁青,他进来的时候,神色已经十分可怖,这会儿见了我的样子,眼里都充上了血丝。 “就这样犯倔,便是死都不肯向我低头?” 我偏过头去,一根素指指向门口,“滚出去。” 司徒陌的眼里蕴着风暴,“在你眼里,我便这样不堪?” 我终于崩溃,梗着脖子冲着他大吼:“不堪两字怎么够形容你,在我眼里,你傲慢、跋扈、自以为是,你这样的人,配不上我的喜欢。” 司徒陌看着我,眼里的波涛淡下去稍许,“由来只有我挑拣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谈什么配不配?” 鸡同鸭讲,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自然说不到一块儿去,我觉得泄气,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何苦? 我侧过脸去,刚刚小产过得身子,受不住这样折腾,我额头冒出虚汗,舌下苦涩,想着这些日子在这所宅子里遭得罪,忍不住再次呜咽出声。 司徒陌在我身边站了会儿,熬不住,坐在床榻,“别哭了。” 我偏不理,哭得手脚抽搐。 司徒陌俯下身子,撩开我额头的碎发,“婉儿,别哭了,我没给你吃什么劳什子毒药,你别哭了。” 我止住了哭声,惊怒交加,坐起来身来,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直直指到他鼻梁上去,“你真是坏到了骨子里,这样戏弄我,与你有什么好处吗?” 司徒陌握住我举起的手腕,“你乖乖听话,别再惹是生非,过去的事,我便不再计较了。” 我挥开他的手臂,“谢谢你的不再计较,我不稀罕。” 司徒陌眼眸越来越深,似乎又要发怒,忍了半饷,方才忍下去,“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识大体不知好歹的女子,我已让了步,你却如此计较,你倒是想怎样才肯罢休?” 我想起那日的夹板之苦,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明知不可能,却偏偏要说出心中的恨,“你把燕娘赶出府去,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第17章 燕娘离府那日,哭得惊天动地,我漠着一张脸,远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身后有人走上前来,与我并肩,我侧头细瞧,是许久不能露脸的秋红。 她将一双柔夷小手鼓得通红,“meimei实乃真人不露相,瞧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谁知竟扳倒了这个讨人嫌。” 我冷漠瞧她一眼,总觉得她话里话外透着揶揄,我身心俱疲,并不想与她虚与委蛇。 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实则完全没给她面子,个个都想争宠,去司徒陌跟前卖弄便是,背后做些这啊那的,没意思透了。 “jiejie若无事,meimei这厢便先告退了。” 晚上我用过晚膳,闲来无聊,在油灯下读书。 灯火摇曳,一盏如豆,古代的夜晚安静地只余鸟鸣,我放下书本,遥看窗外夜色,繁星点点,一弯弯月,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我为自己如今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叹气,忽然觉得这样的夜色,怎能少了一首情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我把自己唱得泪流满面,一首唱罢,身后有稀稀落落的鼓掌声响起。 这个时候,还能有谁呢? 我叹口气,转过身去,福了个万福,“三爷,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 司徒陌有些无奈,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色,却听他说道:“已经顺了你的意思,为何说话还要如此夹枪带棒?” 好没意思,我任性妄为,不想理他,我回身靠在窗棂上,天上北斗七星熠熠生辉,与那轮弯月遥相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