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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江若茵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那时候江若茵满心都是那份少年欢喜,为了周珩一直都做个仗义直爽的样子,把那些妇人嘴里的破烂话都咬碎了咽进肚子里,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反正有父母疼她,有爱人爱她,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依然保持着那份少女的纯真与直率。 那个江若茵,真的曾经无忧无虑过。 可如今周珩说出这种话,江若茵只想质问他,他与她之间传出的那些话,又有多少是周家刻意而为之的,为的就是把她死死的和周珩绑住。 江若茵当然不会问,这种话多问多错,那她就暴漏了,她现在就只做个试探心上人却试出了错的可怜人就好。 周珩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他本是想来求一求江若茵的,谁料到还没开口几句,竟然叫她怼成这样。饶是周珩脾气好,也急了,“你就不能允许我争辩几句么?” “不能。”江若茵拒绝的利落干脆,“你想争辩什么?争辩你后来是真心的,争辩你与我日久生情,争辩你现在已经是拿一颗整个的心来对我的?可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有了诈你的心思的,我怎么会好端端的这么多年,突然就起了怀疑的心思?” 她不能说她看过未来几年的真相,便只能拿这些话来诓她。 可江若茵说的也无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周珩的刻意其实有很多踪迹可寻,只是她不去看罢了。 她从前,就是那个不愿意看的人。 周珩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低着头,连多看江若茵一眼都不敢,“我是想这么说,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听此,江若茵却突然如释重负了起来,她的笑不再带着嘲讽的意味,就只是轻轻的翘着嘴角,生生的成了一抹薄凉,“周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上,喜欢已经是最没用的一句话了。我承担不了背叛的可能,我没有退路可走。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要的爱情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你我都是高门显贵,便知道选错了一步,那就是拿整个家族做陪葬,我怎么敢把我自己交付给一个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人,我怎么知道你这份处心积虑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我承担不了背叛的可能,我没有退路可走。” 如果注定这一段爱情是要走向一个鲜血淋漓的终点,那就只有在萌芽的时候彻底将其抹杀掉。 “你要永远记得一句话,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被人知道。”她抬起周珩的头,逼着他看着自己,“这是我最后能对你说的了。” 江若茵放下手,只留下一片无声。 周珩终于知道,他与她已经再无话可说,他终于只能在爱情和前程里选一样,而她替他选了后者。 不知道周珩是什么时候走的,甚至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从少女的脸庞划过,“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积起的水洼里。 她的身上早已湿透,身后的春荷没有拿伞,焦急的跑下山去找人。 江若茵却就那样站在原地,为自己的无能,和终于彻底斩断的念想。 一柄油纸伞从她的身后打过来,一只小小的,rou乎乎的手拉着江若茵的手腕,“若茵jiejie,你怎么了?” 谢宁心被红石抱着,红石打着伞,小姑娘还穿着带毛球的衣服,圆滚滚的像个包子。 江若茵僵硬的回头,谢迎书正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打着伞,却不知为何皱起了眉头,显得他有点凶。他的五官就是那样的,可江若茵从那眉目间瞧出了一点心疼来,更是叫她满心的情绪不知该何处安放。 她以为她经过了那一辈子,早就将那些情啊爱的忘在脑后了,可那一世她从来没与周珩吵成这样过,她不需要刻意的周旋,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 她不需要看着周珩一副要爱不爱的样子。 那时候的周珩大事将成,早就没了少年时期这份青涩的样子,一心只有他和他父亲的江山。 她到底,是对周珩动了真心的。 只是爱到最后,徒剩下的一腔无处宣泄的恨。 谢迎书抬起手,揉了揉江若茵的头,像是对谢宁心那样,纯粹又干净,不带一丝其他的色彩,“想哭的话,还是放声哭出来的会好受一些。” 那一天,清明雨落,江若茵站在半山腰的台阶上,对着一个才熟悉不久的人,放声大哭。 哭进了烟雨,哭进了人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准时赶上了,给上一世的爱情做个彻底的了解,爱你们啾咪。 第15章 提醒 江若茵借了谢宁心的手帕擦干了眼泪,谢迎书举着伞,送姑娘往山下走。 春荷一去再上来不知还要多久,江若茵整理好了情绪,说:“今天叫你看笑话了。” 谢迎书摇摇头,只是护着她,担心她摔在这被雨水打湿了的石阶上,“这不叫笑话,你或许还是会在意别人说的话,但是你的事情并不能算是笑话,把这些当成笑话的人才有错。” 江若茵猛地转头看他,一双眼睛哭红的像个兔子一般的,“你又偷听我说话。” 谢迎书是又笑又心疼,“这怎么算的是上偷听,你俩说话也没背着人啊。” 少女的脸被气成了包子气鼓鼓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