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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置若罔闻,偏着脑袋出神地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 窗外树影斑驳,阳光刺眼,行人匆匆。 周肆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转姜玫,见她情绪不怎么高,忍不住叹气。 嘴上道:“你见了沈哥,也知道他今儿是跟许家吃饭?既然知道也应该明白你跟沈哥没未来。他替你做的够多了,你也别太贪心。” “他跟您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你要真有良心就别去祸害他。他那位置要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绝对够他吃一壶的。至于你,就是他人生里最大的不确定。您要真想划清界限可别在他面前晃了。” “周老板,我跟您的关系好像还没熟到可以坐下来一起谈论私事的地步。” 姜玫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回应,那张冷白的面皮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好似在笑周肆的多此一举。 “行,您姜玫有骨气,自然不会跟我们这些人玩。当初你跟沈哥那段可是你提的分手,如今摆出这副贞洁烈女的样恶心谁呢?” 周肆说得很直白,压根儿没给姜玫留面,姜玫也知道周肆是在替沈行抱不平并没回应。 后面的路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周肆将人送到医院门口便潇洒地驱车离开了。 姜玫处理完伤口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中途罗娴给姜玫发了日程安排,下周三剧组出发去不夜城,至少要待两个月。 姜玫这回没犹豫直接答应了。 有些事躲不掉,有些人该遇到还是会遇到、该重逢还是会重逢。 是孽缘还是善缘,遇上了都是命、都是劫。 不过是一场豪赌罢了,是输是赢又有什么关系,要是什么都能拿输赢定也不至于事事狼狈。 姜玫曾经想过到底她跟沈行到底谁才是赢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 夏竹铁了心要去不夜城,临走前还大张旗鼓地举办了一个party。 姜玫拒绝了两次,第三次夏竹鬼哭狼嚎地嚷嚷不让她拒绝,姜玫受不住夏竹的死缠烂打答应了。 夏竹家里条件不错,父母从小就宠着她,她要什么都答应。 这次聚会她弄得很浓重,活像是久别不重逢,聚会那天请了不少人,办得很是热闹,美曰“离别之际,来日不可追,趁当下尽情享受。” 聚会地点是西郊的一处私人别墅,夏竹自己的房产。 姜玫很排斥这种聚会,她跟这种上层社会格格不入,甚至是云泥之别。 但是夏竹需要她,她就去。 夏竹19岁认识的姜玫,一个是初出牛犊的编剧、一个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演员。 两人在剧组磨合了几个月各自心里有了一番较量,夏竹跟姜玫完全两个样。 夏竹热烈又灿烂,姜玫孤独且落魄。 可谁也没想到两人居然处成了挚友。 姜玫出事那段时间夏竹自己也出了意外,她家里人强行将她送出国,离开前姜玫没来得及看她一眼,有了联系后夏竹天天在电话里跟姜玫哭。 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姜玫宽慰几次也不顶用。夏竹对朋友仗义,想着姜玫受苦受难的岁月里她一点忙都帮不上更难受更愧疚。 回了国夏竹总是照顾姜玫,做什么都问她,这次聚会也如此。 别墅是独栋,坐落在香山公园附近,里面娱乐设施完备,二楼的露台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枫叶林。 七八月的枫叶还没红,挂在树上绿油油的一片,风一吹掀起一趟白。 夏竹忙着招呼朋友,姜玫没去凑热闹一个人躲在露台喝酒。 喝的是老北京的特色酒菊花白。 西晋《风土记》载:“汉俗九月饮菊花酒,以拔除不祥。” 菊花白酒至今倒是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以前是宫廷酒,如今倒是亲民能让普通人也尝尝。 姜玫灌了几口,唇齿留香,倒是养生,不怎么醉人。 喝到一半姜玫被夏竹打断了兴致。 “阿玫,我带你见几个人。” 夏竹今日穿得高调,酒红色的抹胸礼服衬得肤白貌美,宛若白天鹅。 姜玫眨了眨眼,随手放下手里的酒瓶,漫不经心地夸了一句:“你今天好看。” 任谁都禁不住夸,果真夏竹凑过脸笑得灿烂,“嗯哼,漂亮到你都嫉妒了?” 姜玫喝了酒身上残留着酒香,夏竹多闻了几下,姜玫懒懒地瞧了两眼夏竹,转移话题:“见什么人?” “有两个制片人和导演,还有周肆哥和沈二哥他们。对了,还有我一姐妹沈妍,就沈二哥亲meimei,妍妍跟你倒是有几分像,都挺野。” “她前段时间一个人去了叙利亚,那里炮火连天她倒是一点也不怕。还去了澳大利亚潜水,拍到了鲸鱼……” 姜玫静静地听着没搭话。 直到夏竹说到“你跟她要碰面了,她肯定会喜欢你。你俩都是一类人”姜玫才出声打断夏竹。 “竹,我跟你、跟沈妍、跟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路人。我们不一样,从出生开始就不一样。” 夏竹嘴边的话突然卡住,望着姜玫那张干净得没一点毛孔的脸猛然发现她好像对于她们之间存在的现实问题没有丝毫办法。 或许她这辈子会下去,可姜玫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挤进这个圈子,就算勉强进来了也会自然而然地被排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