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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宜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药瓶来,波澜不惊地说着。 “我才不会上当,这等劣质手段诈呼人而已。”陈三冷笑,镇定说道。 舒云宜皱眉:“我为何炸你,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口水无凭,什么药不药的,我可没有,不如你不如先试试她的。”陈三指着地上的尸体,信誓旦旦。 “不管有没有,总该有个说法。” 他斜眼冷笑。 却不料舒云宜镇定地点点头:“你说也对,要是变了色也好说明这药确实给过了。” “分明是你庸医误人。”陈□□手指责着。 “我是不是庸医,不是要你这等人来做出评价的。”舒云宜蹲在尸体边上,细细地给她涂上药水。 紧接着给自己右手也涂上这个药水。 众人紧盯着两人的手指尖。 王召死死捏着惊堂木,不敢眨眼。 柴公和魏莱将军也是神情严肃。 没多久,就见那双苍白的手泛上黄色的痕迹,而舒云宜的手上毫无痕迹。 “真的有!” 王召举着惊堂木,惊得站了起来。 “自然有。”舒云宜右手手指搓着,面不改色地看着陈三,“下一个该是你了吧。” 陈三脸色微变。 第19章 堂前审问波澜生 陈三两股战战,几欲站立不能,死死盯着涂着给他涂药水的舒云宜。 “别紧张,你若真的没做坏事,慌什么。”舒云宜嘴角一挑,似嘲非讽。 柴公抱臂坐在上方,视线一直落在舒云宜身上。 半炷香不到的时间,陈三的手指上就露出浓郁的橘黄色痕迹。 “啊啊,定是你……你这个贱/女人耍诈……” “放肆,公堂纸上岂容你放肆。”王召惊堂木重重落下。 陈三一个哆嗦。 “还不如实招来。”他瞪大眼睛,怒视堂下之人,“你不是说从不曾见过什么药吗?” “冤枉啊,真的冤枉啊,我没见过什么药啊。”陈三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哭喊着。 “那你为何手指会露出黄色啊。” “我没有,我只是把参须卖给回春堂……” 他倏地闭上嘴。 王召脸色一沉。 “什么参须!” “是我留给陈三娘子的东西,当日陈三娘子已经奄奄一息,她之前一直缺少营养又过度劳累,我便留了近十根参须给她,皆是千年老参的根须。” 人命比草贱的年代,一根老参根须市场上就能买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陈三瑟瑟发抖。 “来人,去叫回春堂的人。” 王召扔下召人签,威严十足。 没多久,回春堂的老板就被人带了上来。 一被王召吓唬,立马就跟倒豆子一样和盘突出。 原来七日前王召小心翼翼捧了八根千年老参的根须来他们这边倒卖。 根须色泽鲜艳,毛发皆在,算是上品,掌柜的一贪心,对这须的来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两银子全收走了。 “冤枉啊,冤枉啊,我只是把东西卖了,可我婆娘确实是因为她死的啊。”陈三趴在地上哭诉。 依旧是死咬着是舒云宜庸医害人。 “你把她救命的东西拿去卖了,还逼她下地干活,为何依旧觉得是我害了她。” “你一个大男人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让你娘子一人养家。”舒云宜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你娘子指甲盖发黑,手指关节粗黑僵硬,皆是生前几近劳累最后肝胆俱裂,活活累死之征兆。” “你以为死人不会说话,却不知道只有死人才会说真话。” 舒云宜掷地有声,漆黑的眼珠落在那具尸体上,似喜似悲。 陈三早已没了主意,趴在地上只是嘟囔着不管他的事。 “虽说陈三贪财,卖了参须,可若是没有你一意孤行剖开她的肚子,想必也不需要这样贵重的东西。” “她的死因至今没有一个源头啊,陈三卖了参须到底是起因还是过程不得而知。” “不可否认,剖腹取子确实是骇人之法。” 魏莱开口,慢条斯理地问着,矛头依旧直指舒云宜。 王召捏着惊堂木犹豫着。 柴公半垂着眸,一言不发。 舒云宜眉宇平直,看不出一丝笑意。 她不笑时,紧绷的眉目显得显得冰冷而艳丽,年轻鲜活但炙热不屈的灵魂在眸中跳跃。 “将军觉得是剖腹取子不可取,可妇人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情况瞬息万变,生死难测。” “为医是为了替人求生。” “那妇人本就难产,胎儿迟迟不肯下来,我若是当时不如此,当夜便是一尸两命。” “可事实上,我成功了,我走之前母女均安,我甚至留下她之后调养身子的药材。” “我唯一未做的,就是当时未带她离开。” 柴公看着堂下强忍激动的少女,黑如鸦羽的睫羽微微颤抖,可神情却是极为冷静。 他有些失神。 ——舒云宜。 他把这个名字放在嘴边反复念了几遍。 “可你依旧没法证明,他的娘子不是因为你的行为直接导致死亡。”另一侧的魏莱依旧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