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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芍樱翻身坐起来,习惯性撩自己的长发。 指尖只摸到冰冷的空气,她才意识到,头发被自己剪了。 因为昨晚被晏棠止气的。 芍樱举起胳膊,烦躁的揉了揉短发,跟电话那边说,“不去了,我下午直接去酒吧打工。” “好吧。下午的老师不凶,如果点名我帮你糊弄过去。”付软软听出她语气中的烦躁,多嘴问了句,“芍樱,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事,上你的课。” 芍樱拒绝传播负能量,三两句糊弄过去,挂断了电话。 她也没说谎,的确没发生什么大事。 只是自己养了八年的崽,怀疑她在外面卖身而已。 啧。 芍樱越想越来气。 昨天没抽死晏棠止,真算自己脾气好了。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宽松的藏蓝色运动装,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这套运动装本来是给晏棠止买的。十五六岁的孩子,抽条太快。她记错了尺寸,干脆留着自己穿。 虽然运动装是男款,自己罩上太松垮,没有美感。但芍樱穿衣服,从来不讲究美感。 她长得太好看了,就算身上罩个化肥袋子,也照样是红毯走秀艳压全场的效果。 芍樱打着哈欠来到客厅,茶几上厚厚一摞书已经被带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早餐店的打包盒。 晏棠止七点上早读,六点半就得走。打包盒里的食物放得太久,早已经凉透了。 芍樱端起冷冰冰的海鲜粥,正打算随便垫一下胃。 压在粥碗底下的纸条,似乎早就预测了她的行动,用走笔锋利的钢笔字提醒着: 热了再吃。 “我就说你作业太少,”芍樱拿起那张纸条,揉了揉扔进垃圾桶,嘴里嘟囔着吐槽,“净多管闲事。” 她重新捧起粥碗,勺子悬在空中愣了会,终于投降般放了回去。 然后她走进厨房,把粥和小笼包都放进微波炉,眼睁睁盯着它加热。 芍樱思绪放空,无意识的脑补晏棠止同学憋着气,背着大大的书包,一笔一划给她写纸条,又偷偷把纸条藏在粥下面的情景。 那孩子,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爱吧? ** 扶溪中学的走读生,每天只需要上两节晚自习,八点半放学。 下课铃刚响,晏棠止立刻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 “晏棠止!”班长见他要走,急忙跑过来问,“周末家长会,老师要求每个人家长都要来,你跟家里说了吗?” 晏棠止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我回去说。” 他又准备走,班长不依不饶拦住他,“还有,咱们班决定六月份集体出去玩,现在只剩你没有交报名费了。” “我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这是咱们班最后一次活动。”班长企图动之以情,“等咱们升入高二,肯定要按照文理科重新分班。大家集体旅游的机会,也只剩一次了。班里所有人都去,只有你缺席,不合适吧。” “我不去。”晏棠止淡漠的重复一遍,绕过班长径直离开。 班长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愤愤的小声抱怨,“什么人啊这是!” “班长,你别跟他计较。”旁边男生嘻嘻哈哈安慰班长,“晏棠止一直都是那样,但凡花钱的活动,他都不参加。上次咱们班聚餐,也只有他没来。” “他家里很穷吗?” “不穷!肯定不穷啊!”坐在晏棠止后排的男生站出来,“从开学到现在,他每件衣服都是名牌,戴的手表背的书包都挺贵。还有我今天中午看到他拿出手机,昨天新发售的暗夜黑plus,光裸机就要八九千呢。” “那他为什么不参加集体旅游?家里不同意吗?” “有可能。今天交反馈表的时候,我看到他家长留的意见了。晏棠止每次考试年级第一,他家长还嫌作业太少。” “咦——什么变态家长。” 华灯初上。 晏棠止拿着名片,顺着上面印着的地址,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终于在灯火最繁华的地段,找到芍樱工作的酒吧。 已经超过九点,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 晏棠止站在店外,盯着发着光的‘栖星’两字招牌。还没走进去,已经感受到里面的喧闹。 酒吧门口站着两位穿制服的男员工。他们瞧见晏棠止身上的校服,连忙上前阻拦道,“同学,我们这边是正规酒吧,不做未成年的生意。” 晏棠止有点尴尬,低声申辩道,“我找人。” “找谁?我给你叫出来。” “芍樱。” “咦?你是她什么人?” 晏棠止停顿几秒,才回答,“家人。” “家人啊…”男员工有些为难,扭头向自己的同伴确认,“那啥,芍樱能出来吗?” “她咋出来?你替她接客吗?”同伴怼了句,视线扫过晏棠止,随意的说,“既然只是找人,你让小同学进去呗。咱们酒店也没啥不能参观的,不给未成年卖酒就行了。” “也对,你进去吧。” 晏棠止背着书包走进酒吧。 虽然这种地方也能归入‘夜店’的范畴,但栖星酒吧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 没有暧昧的光影,没有露骨的表演,酒吧里只有一个风格很燃很炸的驻唱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