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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血如血,哀鸿声传出很远,仪式过后,时晔与副将们回北城楼继续守城,元瑶带元欢回刺史府,却见阿瑀立在原地,嘴里默念佛经。 条件简陋,来不及为这些牺牲将士们办一场法事超度,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安慰英烈们的在天之灵。 元瑶让元欢留下等她,自己先走一步。 过了很久以后,阿瑀双掌合十,郑重行了三鞠躬礼。 他来凉州一年有余,已经蓄了满头短发,看起来很是利索。 元欢牵了牵他的衣袖,“回去吧,元伯伯还等着我们帮忙打下手呢。” 阿瑀点头,眸中含着悲戚,有许多人昨天都还见过,他为他们包扎伤口,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在烈火中焚为一抔灰烬。 他说:“如果可以不用打仗就好了。” “不可能的呀,突厥人盘踞塞外,地盘小,又常年遇上干旱,他们一直垂涎大梁的版图,我们与他们,注定是死敌了。”元欢道,“况且咱们这位陛下并非明君,你看,都这么些天了,还没有援军……” 明明冀州和青州,与凉州相去不过百余里。 说到这里,元欢叹了口气,轻轻道:“阿瑀,你怕死吗?” 阿瑀点了点头,却又摇头。 他自个儿也不明白,究竟害不害怕死在突厥人的马刀下,倘若凉州当真没能守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无法避免这样的结局。 “其实,我很害怕呀。”元瑶微微仰头,望着乌云堆砌的天际,“我这辈子还没活够呢,好不容易和阿姐一块儿来了凉州,认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开始,若是死在突厥人的马蹄下,我一点儿也不甘心。” “阿欢姑娘……”阿瑀将手按在腰侧的刀柄上,声音微哑,“到了最后一刻,我会保护你,还有谢夫人。” 元伯伯说过的,他是男子汉,不能苟且偷生,要勇敢地挡在老幼妇孺们身前。 元欢笑了一笑,“好,我相信你。” 浓重如墨的夜色一点一点沉下,远处城楼亮起篝火,厮杀声再度传来,又是一场血战。 围了六天,还未攻破城门,突厥主帅恼羞成怒,下达军令,明日日出之前,务必攻入城中,否则提头来见。 云梯架起,一波又一波的突厥兵争相涌上来,被羽箭射中倒下,很快又有人填补位置。 时晔知道,再这样下去,北城楼恐怕是守不住了。 临分别前,他答应过三哥会照看好凉州,照看好他的家眷,事到如今,凉州失守在即,只能稍作弥补。 他找到音笙,帮她卸下重甲,并与她说:“找到元娘子,迅速带他们从南面出城,届时会有人接应你们。” 势不容缓,音笙自是理解他这番安排,却还是多问一句,“那你呢?” 时晔扬眉一笑,为她揩去面颊处的血迹,“等撵跑了突厥狗,我就来找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今岁除夕要和我一块儿回家。” 他只留下这句交代,提剑大步流星而去。 第50章 破敌 一行人中,元徵不愿离开,执意留在凉州。 元瑶劝他一块儿走,元徵笑了笑,道:“嘉平十二年,我撇下义兄走了,如今,合该留下来陪着他。” 她嘴唇翕动,终究没有再劝,将元欢和阿瑀带上马车,命云珠随行照看好他们。 其实,她与元徵的想法是一样的。 如果宣平侯的夫人临危逃跑,此事传出去,教那些苦守城楼等待援军的凉州将士与百姓如何想? 马车驶到南城门,音笙摸出放行腰牌递给兵士,那兵士接过,客气地请他们下车,经由另一条山道步行出城。 问其缘由,那兵士答道:“方才在南城门外发现了一伙突厥探子,估摸着他们的先行兵正往南城楼赶来,对凉州形成合围之势,眼下无法打开城门,请宣平侯夫人及其家眷随我来。” 元瑶会意,摸了摸元欢的发顶,问她:“还记得阿姐与你说过什么吗?” 小姑娘眼里含着一汪泪,点了点头,“记得,要把阿瑀和云珠jiejie平安带去兖州。” “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发吧。”元瑶叮嘱她,“一路上定要注意安全,不可泄露身份。” 姊妹两在此作别,转身之际,元欢死死抓住她的衣袂,“阿姐,你会来找我的,对不对?” “会的。”元瑶温柔地道,“等战事结束,我再去兖州接你回来,宋将军夫妇还记挂着你呢。” 说完,她轻轻拂开那双小手,目送元欢等人在兵士的护送下出城,往山林中行去。 过了许久,音笙牵来骏马,“我以为,夫人会与元小姐一块儿走。” “我走不了,我要等我的夫君回来。”元瑶莞尔,“我不会骑马,劳驾你带我一程。” 音笙将她抱上马背,而后两人共乘一骑,策马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载着元欢等人重又回到刺史府,那兵士禀道,突厥人围住南城门,封锁往南的官道,他们藏身山林之中,实在无法继续南行,只能回到城中。 阿瑀跳下马车,扬声道:“谢夫人,我不走了,我要和元伯伯一起救治伤兵,我……我不怕死!” 既然无法离开,不如再多做一些努力,元瑶柔声道:“好。” 日出之前,突厥人没有攻破北面城门,但从西面绕行至南面城楼,凉州腹背受敌,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