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权臣的失忆白月光[穿书]在线阅读 -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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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如蝉翼的刀刃贴在脖颈,室内寂静,她甚至能听见血脉汩汩流动的声音,不,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她十五岁入宫,因容貌不出众,一直未得先帝宠幸,机缘巧合之下,攀附上当时还是李才人的太后,忍气吞声伺候李氏二十余载,换来今日荣宠。

    这一刀下去,荣华富贵皆作烟云散。

    冯氏掷掉匕首,起身出去,重又跪在那人面前,“奴婢考虑清楚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谢晗道:“过几日,陛下和太后驾幸桓城,你继续回太后身边伺候,将来若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我会提前知会。”

    冯氏未免有些吃惊,“谢使君,奴婢来桓城之前,太后娘娘曾有交代,命奴婢务必跟随元昭容先行回京,前往清羽峰。”

    谢晗沉声道:“你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其余无需过问。”

    冯氏应下,顺从接过近卫递来的小瓷瓶,一饮而尽。

    回到主院,时晔正在书斋等着他,“三哥,东西都清点好了,你去查检一下。”

    谢晗道:“不必了,你小子办事,我很放心。”

    时晔凑过来,“我听音笙说,这几夜你都宿在昭容娘娘房里。”

    谢晗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时变得这般磨磨唧唧?”

    时晔犹豫了会儿,正色道:“三哥,当初可是说好了,待元昭容离开行宫后,先将她送去清羽峰安置下来,日后寻到合适时机再劝她离京。我原以为你与元昭容不过是逢场作戏给淮州行宫那位陛下看,可如今,竟是成了真?”

    “三哥,你可得考虑清楚,元昭容不比寻常女子,她是陛下的嫔妃,万一教御史台那帮老家伙知道了,还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你。再者,此事若传出去,天下人又该怎么看……”

    “小六,你陪我一路走到如今,何时见我怕过流言蜚语?”谢晗略微弯了弯唇角,“何况,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旁人无从干涉。”

    时晔晓得他的脾气,不再出言相劝,只感叹色令智昏,连一向沉稳自持的谢晗都更改了心意,恐怕他多半不愿就此放手,给自己和那位陛下各自留条退路了。

    这时,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空灵的嗓音,“谢使君,您在里面吗?”

    第14章 恩义

    时晔微微一笑:“三哥,那我先回去了,若有事,派人通传我一声。”

    谢晗颔首,时晔便转身出了屋子,撩开帘拢,与立在门外的元瑶抱拳见礼。

    元瑶没想到他也在这里,笑着道:“时将军,妾是不是又打扰了您和谢使君谈正事?”

    时晔道:“臣要禀报的事,都已禀完,娘娘请进罢。”

    元瑶与他道别,继续往里屋去,她写了封信,想请谢晗捎给元欢,好和小堂妹报个平安。

    屋内,谢晗负手立在一副巨大的舆图前,元瑶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正在看舆图上的洛京。

    “谢使君。”元瑶轻声打断他的遐思,“妾写了一封家书,可否烦请您帮忙转交给阿欢?”

    谢晗自是应允,元瑶将信递过去,听见他说:“臣今夜便要动身,娘娘留在别院,务必珍重。”

    “不等明日再动身吗?”元瑶道,“从桓城去淮州行宫,大约要两日,谢使君不必急于这一时。”

    谢晗笑了一笑,“若是快马加鞭赶路,一夜足矣,兴许还能赶上早朝。”

    元瑶觉得他就是个天生劳碌命,便也不劝了,她继续看着舆图,河西道在洛京西北方向,舆图上有个小小的三角记号,旁边标注凉州二字。

    凉州,书中元小娘子的故乡。

    从舆图上来看,凉州到洛京远隔数千里,也不知当初她带着元欢和云珠一路南下洛京,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见她望着舆图出神,谢晗便问:“在想什么?”

    “无事。”元瑶摇头道,“倘若妾没记错的话,谢使君也是凉州人士?”

    “其实,臣的祖籍并非凉州。”谢晗淡淡道,“家母是宁州人,嘉平五年,她带我搬家去了凉州,未出两年,便病逝了。”

    那他的父亲呢?元瑶眸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谢晗仿佛有读心术,解释道:“家父过世得早,臣从未见过他。”

    以他的出身,能有今日地位着实不易,一时之间,元瑶不知应如何出言宽慰,谢晗侧首望着她,“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确实还有,不过这会儿她可不敢再提,免得自讨没趣。

    谢晗看出她藏着心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我知道你很好奇阿念。”

    “先前与你说过,因她帮忙举荐,我才得以在凉州军中谋到差事。她有恩于我,将来若是她遇到困厄,我必定出手相助。”

    他常年使刀,掌心结着一层茧子,粗砺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这一次元瑶没有挣脱,而是问:“谢使君喜欢她吗?”

    谢晗道:“想听实话?”

    元瑶点头,当然要听实话,不过他胡乱搪塞几句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有兄长对meimei的喜欢。”

    元瑶瞪大双眸,我只把她当meimei看,这难道不是标准的渣男语录?

    见她误会了,谢晗不由笑着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八岁,及至后来她跟随家人南逃,也还未满十二岁,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小孩子。何况那时,我一心想着攒军功,根本没有半点心思考虑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