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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让方安看了回热闹,见沈钰正在慢悠悠地教陈恪打拳,方安便忍不住笑道:“你这打的是哪门子的拳?软绵绵的,看着就跟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似的!” 沈钰白他一眼,不想理会这个嘴贱的混蛋,心说这可是风靡后世的太极拳,你个没见识的土鳖可别瞎逼逼了! 方安见沈钰没反击,更是得意,继续开嘲讽:“我倒是学过一套阳刚拳,正经地武举子教的,要不要我来教教你们?这拳打的,看着碍眼。” 沈钰瞪他一眼:“碍眼你就别看!又没请你看!瞎念叨什么呢!” 挥苍蝇似的将方安给赶走了。 心里还吐槽:陈恪本就身子虚,这种适合老大爷老大妈们健身的太极拳让他练最合适,要是瞎练其他的,运动过度伤着了,你方安赔得起吗? 这两人一个教一个学,竟然都没有旁人那般等榜的焦虑,看得其他人羡慕不已。 放榜日定在八月三十日,现在才八月二十一,还剩九天,方安等人简直度日如年,是以才没事就跑过来找沈钰斗嘴。 陈恪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他这一病,明摆着又跟举人无缘,又有县试的多次失败经验,格外看得开,还温言安慰方安:“考卷都收上去了,你急也没用,好好休养几天等着放榜便是。” 说的倒是轻巧!方安瞪他一眼,正要反驳一番,又想起这家伙还是个病号,不能受刺激,只能怏怏回了房,缩在墙角长蘑菇。 其他考生也心急如焚,沈钰都安慰了好几个前来吐苦水的同窗,一时间也头大得不行,见他们还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转悠,沈钰索性开启了忽悠**,将他们全都拎过来陪着陈恪上体育课。 都是闲的! 于是,来自其他地方的考生们就惊讶地看着新安县的考生全都按时到沈钰的院子报道,还以为他们在讨论什么重大消息,一同上门看了一回后便一脸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回来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个画风。 结合他们上回高高兴兴在贡院里聚餐的事儿,其他考生纷纷在心里给沈钰他们盖了奇葩的戳。 哪有这样不着调的秀才啊?今年竟然还出了一堆!新安县那地儿真是邪门了,怎么尽出这等奇葩? 他们还真说对了,新安县,就是个出奇葩的地方。 不但有沈钰这个奇葩之王,还有一个易燃易爆炸的方安,在跟沈钰互怼的过程中口才大幅度提高,除却沈钰无敌手,一开口就能将人噎个半死。 前来打探消息的人,就这么被方安给噎了回去,简直恨不得打死他。 事实证明,嘴贱还能坚强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的人,都是有点能耐的家伙。 八月三十放榜那天,方安的名字赫然在榜,排名还比较靠前,在第十八,直叫一众被他嘲讽过的人气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 不过,这一天,所有的光芒注定是属于沈钰的。榜上头一个名字,就是沈钰,下面还标注了籍贯,桑明府新安县,妥妥的是沈钰本人没错了! 陈恪当即抓住沈钰的肩膀放声大吼:“你是解元!你考中解元了!” 沈钰险些被陈恪吼成个半聋子,艰难地将自己从陈恪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沈钰自己也有点发蒙:真中了啊,还是解元?这回赌的真值,赚大发了! 然而沈钰不知道的是,他这个解元,也确实有几分运气的成分在。第一印象极为重要,有了沈钰那份考卷拔高了考官们的评卷水平,那真是看哪份考卷都能挑出点毛病来。 一来二去,沈钰这份考卷便格外突出。不得不说,池安省考生卧虎藏龙,有一两个考生确实能与陈恪这份一较高下,奈何考官们都是长情的人,对“初恋”总有一份特殊的情怀。反正其他试卷也没比这份出彩,那还是定这份为第一吧。 由此可见,抢占先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倒是萧永安,还认真地看了那篇策论好几遍,记了个七七八八后,才让人把考卷封存,回京时一并带去翰林院。 其中内情沈钰当然不知情,现在他正感到头大。托陈恪这一嗓子的福,沈钰顿时成了人群的焦点,不管中了的没中的全都将眼神往沈钰身上瞅,那视线灼热得几乎要把沈钰给烤焦,半晌,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放声大哭:“年纪轻轻便得中解元,我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大岁数啊!” 沈钰:“……” 我现在还能再说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沈瑾这个好堂兄赶来救场了:“咱们租的这个院子可真是神了!四个考生中了三个,风水宝地啊!” 沈钰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中了三个?” “是啊!”沈瑾也很是为沈钰高兴,继续乐道,“周兴也中了,刚好最后一名。” 说完,沈瑾好像才发现这话有点扎陈恪的心,讪讪地摸了摸头。 陈恪却毫不介意,反而温和笑道:“我的名次肯定在周兴后面对不对?” 沈瑾尴尬地一笑,沈钰的脸色却古怪了一瞬,总觉得这个对话有种迷之熟悉。这个世界没有名落孙山这个成语,没想到这种类似的对话,会从陈恪嘴里说出来。照此发展,后世说到落榜,是不是就得变成“明落周兴”了?别说,还挺顺口的。 沈钰偷着乐了一回,脸上呈现出的表情便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模样,看的方安忍不住翻白眼:“想笑就笑!中了解元,怎么笑都行,该你得意!干嘛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