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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如是却朝着唐挽过来了。蓝色的袍子出现在唐挽桌案前,那一双眸子就悬在头顶上,像是一把利剑。 “这个学生,怎么还不落笔呢。” 唐挽的手腕微微颤抖,手心里渗出汗来。 “是太过紧张了吧,笔都抓不稳了。”一双大手落下来,稳住他的手腕,头顶的声音近在咫尺,“既然进得殿来,便好好答题。莫要辜负父母的期望。” 下一瞬,手腕被放开,他已离去。 殿试整整进行了一天,先是短文论著,然后是当庭策问。学生们一天水米未进,到了晚上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却仍要在殿外等候。 天色渐渐暗了,廊子里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蔺如是手捧着托盘走来,盘子上铺着红绒布,上面扣着三个玉符,分别是金科一甲的名字。无数的目光集中在他手中的托盘上,蔺如是望了一眼殿前黑压压的士子们,忽而生出一种感慨。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继盛,你是否也曾同这些士子们一样,期待着登高而招,泼洒一腔抱负? 我没能救下你,但是,我能替你撕下这王朝最后一块遮羞布。 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我应该这样做吗? 继盛,你可听得见我的话? 蔺如是目光沉沉,盯着托盘中那青玉名符,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他忽然抬手将一左一右两块名符换了位置,动作之快谁都没有发觉,只有立在他左侧的徐公微微动了动眼皮。 下一刻,殿门洞开,华彩灯光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金书玉册,昭告天下。 一甲状元,安徽大名府,冯楠。 一甲榜眼,山东琅琊府,谢仪。 一甲探花,广西柳州府,唐挽。 第5章 大红绸缎披上身,三人被扶上马,迎着朝阳走出皇宫。 身后是煊赫的鼓乐仪仗,面前是沸腾的京城百姓。唐挽看到了无数张脸,不同的性别,不同的年龄,不同而五官,却都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希望。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元朗吟出这两句诗,道,“古人诚不我欺也。” 冯楠身为状元,打马走在最前面。元朗和唐挽在后,中间落出了一些距离。唐挽勾了他一眼,憋着坏,道:“我还以为谢君的才华冠绝天下,没想到也落了人后啊。啧啧啧,状元当不上,做个榜眼也一样高兴。” 元朗一愣,侧头看了她一眼,便知道这人是故意逗他,眼波一转,也有了主意,道:“我当然高兴。广汉为人气节傲岸,居于他之后,我并不觉得羞耻。再说,我是榜眼,你是探花。我又压了你一头,自然高兴。” 元朗对待旁人,总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唯独对着唐挽,嘴上从来不饶人。唐挽也不恼,笑道:“这个谢君倒有所不知了。考试这回事,还是颇有些门道的。尤其是天子门下这场考试,考的不仅是才学,更是权衡取舍间的分寸拿捏。如果锋芒太露,考了个状元,引得满朝瞩目,难免会惹人猜疑嫉妒。所以关键就在于收放自如,取舍得当。状元算不得什么。能像我这样巧妙地避开状元,却仍在一甲之内,才是真正的高手。你想想,你仔细品,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元朗憋着笑:“就按你这说法,我也不是状元,名次还比你高,你还是输给我了。” “哎呀,你怎么还没明白呢?”唐挽勒着缰绳,小脑袋摇摇晃晃,一副诲人不倦的模样,“咱们三个的名次是越往低了越好,越往低了越不招人恨。我考这个探花的难度是高过榜眼的。所以虽然你名次上比我高了一点点,但实力上就比我差了一点点。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啊,就那么一点点而已。” 元朗看着她一张小嘴巴巴地蹦着歪理邪说,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笑什么?这儿跟你探讨问题呢你认真点行不行!” 唐挽话没说完,忽然有一物从天而降,打在她胸前,又落到了马鞍上。唐挽捡起来一看,竟是一个荷包,上绣着并蒂莲花,一阵风吹来,幽幽闺房香气拂过鼻尖。 这是从哪儿来的?唐挽四下里望望,就见不远处一个桃红衣衫的佳人俏生生立在那儿,双目盈盈,脸颊倒比她的衣裳还红。 有上了年纪的妇女好事,高声调笑道:“这探花郎长得如此俊俏,得了姑娘的芳心呢!探花郎婚配了没有?若无婚配,便收了这荷包吧!” “收下吧!”又有人应道。 唐挽哪里经过这样的事?一手勒了缰绳,翻身下马,想把手里的荷包还给姑娘。那姑娘见唐挽朝着自己走来,脸色愈发红润了,贝齿咬着朱唇,低着头偷偷看她。 “探花郎,我的好看,要我的吧!”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姑娘,倒是颇为大胆,直接将自己的荷包递给唐挽,一双眼火辣辣地看着她。 “要我的!” “要我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唐挽也并不清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竟已围满了莺莺燕燕。那么多的荷包往她怀里塞,裙带罗裳,香风裹挟,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女人,实在是个可怕的群体。 元朗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唐挽没跟上来,便勒了缰绳回头望去。冯楠也调转了马头回来。只见不远处绮罗丛中,唐挽抱着满怀的荷包站在那儿,弱小又无助。脸上懵懵懂懂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