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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眠道:“她想去南开教书。我觉得也未必不行。可以先偶尔带些选修课。我知道她有时候会不太好,但今日跟人家说话也对答如流。除了走起路来有时候忍不住蹦跶,其他都挺好的。” 卢嵇:“你耳根子这么软,她磨你了?” 江水眠:……能不能别说的跟爹妈讨论孩子的教育方针似的。再说了,要是她来求你,你说不定更好说话呢! 江水眠:“我就看她特别高兴。而且那个学校女学生也多,教的也都挺好的。她一直没能跟像她这样的文人学者交流过,也没体会过大学的氛围……” 卢嵇放下报纸,思索道:“你也快到了考大学的年纪了吧。之前听老宋说你回了苏州就不务正业,中学也没好好上了。你要不要也考南开试试?” 江水眠:……天呐怎么到了这儿还要被催着考大学,还要经历一次高考啊! 她倒是也计划着未来再去读书,可却不是今年。 江水眠:“嗯……回头再说吧。” 卢嵇倒来劲儿了:“那不行!我文化水平好歹是硕士毕业,你怎么能中学都肄业呢!你这样好意思天天跟我指手画脚的么?” 江水眠斜眼看他。她觉得卢嵇是怀念以前天天督促她背单词给她补课的日子。现在他没什么能压住她一头,开始着急找点优越感了。 江水眠:“明年吧。最近没时间备考,而且我也没想好学什么呢?” 卢嵇兴奋的都把凳子往她那边凑了几寸:“学理啊!你要不跟我同行算了,等你毕业了,我给你包工作!” 江水眠翻了个白眼:“不要。我不想学玩枪玩炮的。不过,你要是答应让徐朝雨去任教,我就考虑学理。” 她前世是学软件工程的,也算是理工科,虽然到了这年头毫无卵用,但她倒也有基础在,也不打算学文科。 卢嵇没想到她还跟他谈条件了:“我肯定还要跟朝雨细谈,她要是想去,我到时候会找个法子的。那要不你学钢铁工程?学机械制造?” 江水眠:……他倒是不跟别人似的,老觉得女孩子该学文,一个劲儿鼓动她去学这些特别累的工科。 江水眠琢磨出一点不对劲儿了,道:“我这儿算是瞧出来了,钢铁工程?机械制造?这学出来天天就给你打下手了。你是想给自个儿养个工程师是不是。这以后是让我去天津铁厂上班呢,还是去汉阳厂打工啊。” 卢嵇没想到让她给瞧出来了。不过他一直知道眠眠读书很好,脑子也好使,他也希望她能做他同行。万一她学了个什么史学哲学,岂不是俩人要没话说。 卢嵇道:“要学个对国家有益处的专业嘛。你看四大导师,四个全是文科出身。你学个钢铁工程,再读个博,以后华北的钢厂都靠你了啊。我这儿也不用愁钢量钢质不行造不了好枪了。” 江水眠喝着茶,忍不住笑道:“卢老爷这投资真划算啊。真是没白养我,等着我以后报效祖国呢。” 她喝了茶,擦擦手起身:“你先看着吧,我累了,我回去睡了。” 卢嵇连忙放下报纸,差点站起来,道:“你去哪儿?” 江水眠忍着笑意回过头来,一脸无辜:“我回去啊。也不知道今儿谁还嘲笑我矮,我这个个子,连蟑螂都打不着。我这个废物也保护不了老爷,您今日跟孙叔挤一挤吧,我给孙叔配俩大蝇拍子,他一手一个躺在床上,一定能护着老爷周全。” 卢嵇急了:说好的勾引呢! 他看江水眠转身就要走,站起来道:“你那屋里没法住了!” 江水眠:“哎?为什么?” 卢嵇:“漏、漏水了!” 江水眠:“……我住顶楼。而且今日也没下雨。” 卢嵇:“窗户被风刮破了——” 江水眠:“这是初夏的天津,不是季风来临的新疆沙漠啊。您老是拿报纸给我做的窗户么?” 这样临时撒谎实在不是卢嵇的强项,他憋得脖子都红了,江水眠挑了挑眉毛,看着他,等他说一个合理的解释。忽然听着走过来收盘子的鲁妈轻声道:“今儿下人给太太屋里擦地的时候,好巧不巧,一盆脏水竟都泼在床上了。褥子湿了还可以换,没想到床垫也都湿透了,不让人晾了洗了没法住啊。” 江水眠眉毛动了动,道:“原来如此。” 鲁妈:“更何况老爷怕虫子,有太太在能睡的沉一些,明日早上先生有个重要的会议,今儿要是因为担心有虫子睡不好,明日的大事都要耽误了。太太便也体谅一下难处吧。” 卢嵇回头望向鲁妈,几乎热泪盈眶:加薪,这必须加薪!还要给鲁妈买新镯子才行! 江水眠笑了:鲁妈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没法拒绝啊。 她瞧了瞧自己指甲,道:“也是,老爷主屋里带的浴室还大,而且我还要补一补美指油了。老爷愿意帮我涂吧。” 卢嵇转过头来,收拾好表情,勉为其难:“看在你昨日护主有功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回。” 江水眠看他又开始装起来,翻了个白眼,让鲁妈晚一点送小点心来,先一步上楼去了。 到江水眠泡了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搭在浴巾上,穿着睡衣跑出来。卢嵇居然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了。旁边台灯开着,他戴着眼镜一本正经的样子,简直让人想象不到傻起来的蠢样。江水眠倚着衣柜,借用衣柜旁的穿衣镜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