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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唐清满回来时看见廖家门口的树上绑着两个孩子,登时吓了一跳。再看唐斯羡,这人坐在门口,一边吃着鱼皮,一边欣赏那树上的“杰作”。 “这是怎么一回事?”唐清满忍不住问。 “廖三郎给绑的,因为这俩家伙来我们这儿偷东西,被我抓了个现行。” 唐清满“啊”了一声,忙回屋里,见值钱的东西都还在,心头的大石才落下。 被窃这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自然不会同情廖家的两个孩子。只是想到自己在梁家蚕房里听到的事,又问:“听说村里的壮丁刘大郎夜里被打了?” “嗯。” “你、你干的吗?” 唐斯羡没否认,反问:“你昨夜睡不着?” 昨晚她打完刘田富回来的时候听见了唐清满房里传出的动静,但是唐清满没开口说话,她便也装不知。 “没,只是做噩梦了。”唐清满一想起那噩梦,便神思不属,眼底还有些恐惧,“我、我去沐浴。” “你还未吃晚饭,水也没烧呢!” “不打紧。”唐清满匆匆地跑出去打水。 唐斯羡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也爱干净,但是穿越来后才发现这时代的人不是每天都会洗澡的。像隔壁廖三郎,七八天才洗一次澡。哪怕是廖三郎的妻子,从她洗头发的频率来看,也是五天一洗。 唐清满洗澡的频率跟她差不多,也不知道该说唐清满是这个时代罕见的爱干净的女子,还是说受了她的影响。 不管怎样,每次她都会等吃过晚饭,水烧开了才沐浴的,这次也忒反常了些。 廖家两个孩子晚饭也没得吃,一直到月亮出来,才被廖三郎的妻子给接回屋里去,然后又被廖三郎揍了一顿。 等教训完孩子了,廖三郎才过来赔唐斯羡那几条小鱼的钱,还帮忙将篱笆加固回去。 唐斯羡对他的感官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当初她跟唐清满想在村里找地方落脚时,是他好心告诉了她们,王家有屋子可以出租的。因为王家搬走时,将钥匙交给了他保管,这么久以来,也没见他占王家什么便宜。 廖三郎人不错,可惜他白天要出去干活,妻子又管不住两个儿子,以至于他们平日里十分顽皮。 唐斯羡给了他半碗鱼丸,道:“我做的,试试看。” 廖三郎有些不好意思,他儿子这头才偷了人家的东西,她不仅没有迁怒于他,还给他吃的,他心里过意不去。 “不了,我哪有脸吃呢!” “我也没说让你吃白食,你替我尝尝味道,给我评价,觉得这东西要是拿去卖,是否卖的出去。” 廖三郎这才小心翼翼地吃了两颗,“吃着有鱼味,但是鱼rou好像没有这么脆弹的。不过我喜欢吃咸的,要是能再咸点就好了。” 二人讨论了一下这方面的话题,廖三郎便端着剩下的鱼丸回去了。他走后,唐清满才出来,“你打算何时摆卖,要我帮忙做鱼丸吗?” 唐斯羡摇头:“你先安心在蚕房干活,等我确定行情好后,再找你出力。” 从好些人对鱼丸的评价来看,她的鱼丸是不愁卖不出去的。可关键是,鱼丸对此时许多百姓来说,还是新鲜的食物,不能试吃,他们未必会买。 唐斯羡不可能每天端着一锅热乎乎的鱼丸去县城门口摆卖,且手工鱼丸成本较高,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免费品尝之后才买。 所以她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那之前,她只能合理地利用时间,有空便做一些放在空间里保鲜。 一连两日唐斯羡都没去卖鱼,她的顾客天天到城门口的草市逛,只是怎么都等不到她出现,心里既遗憾又忍不住骂她懒骨头。 终于到了第三日,唐斯羡出现了! 买鱼的人批评她:“小郎君,你这么懒是不行的!你靠捕鱼为生,怎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 这态度别提多好了,哪里还看得出,这妇人第一次跟唐斯羡买鱼时,笑话她是“傻子”呢! 唐斯羡甩锅:“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有人看不得我在这儿跟他们抢买卖,跑去找官府收我的税,我往后可能也不会来这儿卖鱼了。” 正常人听见她这么光明正大地逃税,定要举报她的,可偏偏百姓也都知道这些杂税多,哪个人家不是为了避开苛捐杂税而买私盐、自酿酒的?! 况且唐斯羡说她不卖鱼,买鱼的人自然就不乐意了,便拍着胸脯道:“下次那些官人出现,我们帮你拦着。” 唐斯羡不信她们真的敢拦人,但日后“城管”真的出现,好歹这些人也能充当耳目,于是她稍微放宽心地继续当鱼贩子。 她这次带出来的活鱼比往常多,有十五条,依旧是青鱼、草鱼还有鲢鱼。青鱼少小刺比较好卖,但是她的鱼回头客太多了,买不到青鱼的人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别的鱼,这样,所有鱼一小时不到就售罄了。 一开始还有人跟她讨价还价,直到后面赶来的人一口价买了两条,讨价还价的人怕连一条鱼都买不到,就歇了砍价的心思。 她收摊时,有一个胖胖的妇人匆匆赶来,拉住她:“还有鱼吗?” “没了。” 妇人不信,扒扯着她的竹娄看,结果里面除了留下一阵鱼腥味外,是一条小鱼都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