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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视线却没有离开过祈尤,像是犯了瘾,着了魔。 吧台后的调酒师露出了尴尬又为难的神情,他正犹豫着怎样出口提示才周到,见着一人迎面阔步走过来,瞬间放下心松了口气。 那人挟着一身竹子与花焚烧后的香气,冬季十二月却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肩宽腿长,容貌俊朗,实在是让人心动。 他从容不迫坐到了祈尤身边的椅子上,好像那天生是他的位置。 这种如同领地被侵略的行为,祈尤却在沾着他身上香气那一刻选择原谅。 陆忏说:“请给我的爱人一杯亚历山大。” “爱人”这个字过于沉重且正式,他却说得非常自然,好像在开口前已经在心里念过成百上千遍。 另一个男人呆头鹅似的看着他,他不偏不倚,转过头说:“抱歉,我家的波斯猫不喝别人的酒。”语气含着虚伪的歉意,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藏着危险与警告。 陆忏单手搂住祈尤的肩膀,挡着波斯猫的脸,又彬彬有礼地开口:“看到他了吗?好看吗?” 男人不明所以,下意识肯定地点点头。 陆忏的笑容透着狡黠与轻蔑,不容置疑说:“我的。” 男人:“……”如听仙乐耳暂明。 迎着陆忏“你怎么还不快滚”的眼神,他铁青着脸,颇为憋屈地说了一句“打扰”然后灰溜溜地走人。 这一出好戏看得调酒师笑意更浓,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按照客人的需要调酒。 亚历山大酒,作为对皇后的献礼实在是浪漫不过。 陆忏收回手,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 祈尤没回答,反而把这话扔了回去:“你怎么在这?” 陆忏含笑不语。 没头脑不吱声,不高兴就更不说话了。 祈尤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接过一杯新酒抿了一口。 他漫无目的地在酒吧里环视,目光懒散,含着氤氲的水光。 正是发呆的时候,看见一个瘦高的少年背着书包在包间前乱晃,其中一个包间里走出另外一个板着脸的男生。 一看见他,瘦高少年呆了呆,背着书包转身就跑,结果被另一个男生拦腰扛起打包回包间。 祈尤顿了一下,收回视线,又盯着吧台看。 陆忏见他发呆,忍不住捏捏他的耳尖,“要不要玩酒桌小游戏?” 祈尤:“什么?” 其实陆忏也不知道能玩些什么,思来想去说:“小秘密互换吧?” 祈尤:“?” 陆忏耐心又温和地给他讲了一遍游戏规则,跟真心话大冒险的区别无非是去掉了个大冒险,两个人轮着问对方问题,不想说或是想不起来的就要罚酒。 简单易懂,玩起来也方便。 本以为祈尤那个性子会面无表情地用鄙视的目光审视他,谁知道只是撑着下巴,想了一下说:“嗯。” ? 居然同意了? 陆忏觉得稀罕,打蛇随棍上:“那从我先来,你问我吧。” 主动的机会让给祈尤,他毫不客气,单刀直入:“你为什么在这里?” 陆忏闻言一笑,笑声低沉宛若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不置可否回答说:“因为你。” 这个回答挑不出什么毛病,虽然也不如祈尤想要的直白。 轮到陆忏,他本想采用迂回战术,但既然小公主来势汹汹,他也不遑多让:“沈鹤归是你什么人。” 提到这三个字,祈尤略有抬头的趋势,但还是止住了,盯着大理石吧台面:“他是……” 他似乎也在想一个准确的定位,思前想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陆忏:“……”嚯,出师不利。 祈尤:“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可算一个问题啊。”陆忏笑着说,“我要把刚刚别人看过的都看回来。” 祈尤:“……”这人得他妈多傻逼啊。 他指尖来回推着酒杯,转过来,翻过去,水面微微荡漾。 又轮到陆忏,他收放自如,这次问得就比较温和:“小朋友的生日在哪一天?哥哥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要是平日里,祈尤已经一拳把他打进祖坟里。 今天倒是不太一样,他反应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末了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不过生日。” 今天的小朋友很乖,乖得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猫耳朵。 ……耳朵? 陆忏偏开视线仔细一看,某位小朋友的耳尖红红,脸颊红红,就连眼梢都透着胭脂的颜色,让人实在是喜欢。 酒吧内光线昏暗,他刚刚一时没有看清。 这样一瞧,小朋友该不会是又喝醉了吧? 陆忏一怔。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赌上这一把,单车变摩托。 他正欲开口,祈尤想起轮到自己提问,先发制人:“你喜欢我什么?” 陆忏无奈。 小公主这种横扫千军的问法,让人压根迂回不起来。 “我杀过人。” 祈尤的语气冷淡却不容置疑。 陆忏闻言怔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他侧身对着陆忏,拇指摩挲着冰冷的酒杯,沾了一手湿漉漉的水珠。 他的目光映着灯明,浅浅荡漾,像是要盛不住地溢出泪水,神情宁静,又困惑地稍稍蹙眉说:“我杀过人,放过火。很坏。应该烂在庙里,死在梦里。你喜欢我什么呢?”